牛奋说道:“大管家,我可不敢惹申阁老不高兴。只是,我也有难言的苦衷啊。能不能再给我两天时间?”
“牛公公,我好话已经说尽,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申忠说完就走了。
牛奋既怕得罪申府,又怕得罪苗义,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
却不想到了当天晚上,事情出现了转机。原来是周全悄悄地来到牛奋住处,对牛奋说道:“年公公,快点放了王兴吧,与小女婚事的事再也休提。”
牛奋惊奇地问道:“周里长,这是何意啊?我可是为了你,连申府都得罪了!”
周全掏出一叠银票,推到牛奋面前,说道:“下午,有县学的三名学生,竟然找到我家,跟我讲开了大道理。他们还说,要是再不放王兴,明天县学的全体学生都要来税监请愿。公公,再不放王兴,小女的名声就毁了!”
牛奋一听,乐了,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没法跟苗公公交待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道:“抓也是你,放也是你。算了,看苗公公面子上,就放了王兴吧。”
牛奋还是高兴得太早了,王兴岂是他说抓就抓,说放就放的?况且,王兴已经知道京里的变动,这牛奋和苗义不日就要去凤阳守坟去了,此时不敲他一笔,更待何时?
牛奋派去放王兴的税丁回来报告说,王兴不走,牛奋心说这个王兴怎么回事?难道真在这里住得上瘾了?
无奈,他亲自到西跨院来见王兴,对王兴道:“王公子,放你回家,你怎么还不走?”
王兴看着牛奋道:“牛公公,我为什么被抓?是因为抗税吗?你又为什么放我?”
牛奋登时语塞。是啊,为什么抓王兴?说他抗税?打人的不是他,开酒楼的掌柜是王家,怎么也扯不上王兴啊?
“王公子,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在这里住着挺好的,牛公公请回吧。不给我个说法,我还不走了。”
牛奋这回真是作难了,怎么办?这个主还耍上赖了?行,你爱呆就呆在这里吧。
无奈,他回了后宅,把王兴的事跟孙氏一说,孙氏笑了:“老爷,王兴这是要银子啊。”
“要银子?”
“是啊。现在是咱们急,他不急。得赶快把这个祖宗请走,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对老爷可不利啊。”
“对我不利,对周家更不利!哼,事儿都是周家惹起的,让他家去平吧。”
牛奋把王兴不肯走的事情对周全一说,周全是真急了,这王兴要是再呆一晚上,明天指不定有多大风波呢。他连夜拿了两千两银票,找到王东福,好话说尽。
王东福因为王家被打,侄子被关,既疼爱儿子和侄子,也气周家做事太龌龊。但想了想,毕竟是一个村的人,还同是里长,也不愿把事情搞僵,况且还关碍一个女子的名声,甚至于生死,心软之下,找来弟弟,让他去接王兴回来。
王东禄听了哥哥的话,觉得也该见好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