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下人只觉眼前一花,不待反应过来之时,法海已经走到了门后的大路上,眼见这和尚身形犹如鬼魅,连日来因府中闹鬼而担惊受怕的心情都在这时爆发了出来,一时间竟是没有往得道高僧的方面想,跳着脚尖声惊恐地大喊妖僧。
法海的脚步几有缩地成寸之能,一步跨出便有十几丈的距离,这处庄园富贵非常,沾地也大,但法海迈开脚步,从大门走到深宅也就是两个呼吸的功夫,转瞬那看守门房的下人便连个背影都不见了,只有隐约的尖叫还能听到一点。
没办法,寻常先沟通再出手的效率实在太慢了,他法某人如今在幽州城是如日中天,但是出了城,那一代高僧的名声就不太好用了,加上金山寺三十年没有在人前显迹,世上道门大盛,自己这幅和尚打扮确实很难叫人信服,就算打着不收钱的旗号除妖,也会被当成是别有所图的歹人。
码的,有没有搞错,贫僧这么剑眉星目,分文不取的好大师,怎么就是歹人了?用得着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吗?
法海好几次和主人家交涉沟通,都被当成了江湖骗子,没办法凡人有眼却不认得真佛,于是他改走上了另外一条斩妖除魔的道路。
能动手尽量不多逼逼。
从此效率果然提升了好几倍,甚至还很多地方还留下了白衣圣僧的穿梭。
幽州境内共计七十八县,他已经游走了进半,自忖照这个效率打下去,不出两天出幽州就要被肃清了,说真的他还真的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张家村看看,那位史书中评价极高的镇江王墓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不过在法海行动之前,他需要攒够充足的功德灵机来护持住自己的意识,以免哪天不甚被度化成了真的和尚。
法海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处门窗都被木条钉死,四周贴满了黄符的绣楼。
因为神州建筑风格规矩自有法度可寻,同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法海,自然能够看出这是一栋大户人家未曾出阁的小姐绣楼。
看来是这户人家的女儿遭了邪祟。
法海在看过绣楼之后才开始打量四周环境,看到了神色阴郁,守护在绣楼一旁的华都老者,想必就是庄园的主人了,在法海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一名道士正在做法。
绣楼大门处摆有一张法案,桌面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种令旗和香火米豆,一个中年道士正一手挥舞着桃木剑在那里念念有词,绣楼中不时传来阵阵不似人声的嘶吼和诡笑。
中年道士忽然举剑高喊了一声,绣楼中的各种异象一时静声,使得在旁观看的庄园老爷终于露出连日来首次的笑容。
忽然,老爷注意到了独身而来的这个不速之客,法海。眉头皱起,对四下仆人问道:
“他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难道不怕他扰了道长施法吗?”
这一连三个问题,弄得下人们连连点头称是,他们神色不善的看着法海,可是没等他们发难,立身不动的法海忽然朝前跨出了一步,来到了此时好像死一般寂静的绣楼大门前。
“你是何人?”
那挥舞桃木剑的道人眼见绣楼好不容易没个动静,手舞足蹈的架势正越来越夸张的快要到了收工的边缘,可是横地里偏偏杀出这么一个同行来,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