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站在潭边举目四望,昔日那一场人间惨剧的痕迹,在时隔多日之后已经看不到半分往日的惨烈,能忍也只能从法海口中的只言片语里体会当日的情形了。
“我当时只顾着逃命而已,哪里是什么仗剑杀敌。”
法海独身站在水潭边断裂的木茬之前,要不是当初那个村长与怪物相互怒目对视嘶吼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估计他也不会认出这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桩上所发生的往事了。
稍稍的怀念了一下过去之后,法海的目光猛然变得冰冷肃杀起来,他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小安道:“小安,带着能忍退后戒备。”
这句话,分明就是要开始与那个妖魔斗法了。
不等小安上前领他离开,能忍自己就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远方的岸边,瞪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师傅法海,一身白色僧袍的站立在水潭边上,他觉得这样的师傅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潭水清洌,倒映着法海冰冷而肃杀的面容,每当他运转体内法力之时,他的面部表情和浑身气质就会散发出来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法海单手将禅杖顿入到岩石之中,双手结印,单脚在地面轻轻一跺,平静的水潭就此而溅起点点细小的波澜。
法海在这一脚之后,动作逐渐开始加快,看起来更像是前些天那大户人家中摆法台驱邪的道士。
跺地的速度越来越快,平静的水潭开始呈现出鼎沸之势。
法海忽然停了动作,手掌按在禅杖之上,顶端的锡环开始无风自动的发出轻响,耳边隐约有细微的铁链声传来。
上次来的时候,没听到有这个声音。
法海凝神以待,全身法力凝而不发,忽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正是人声鼎沸之时,那时候他法力尚浅,自然听不到这么细微的铁链声,而这一次张家村早就空无一人,自己的法力也是水涨船高的强所未有强大,这点细微的响动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远方的能忍看着法海的动作有些不解,问向小安:“法安师叔,为什么师傅不下水除妖,反而不停的在跺脚呢?”
小安摸了摸能忍的小光头,虽然名义上他是在看护着能忍,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法海的身上,准备一有什么情况就立刻的冲过去。
“还记得你师傅在这里遇见村民们,在这里祭拜龙王的故事吗?这水潭一带的地下是中空的,连通了地下的暗河,你师父法力高深,他在地面跺脚之后将法力输送到极深的地面形成巨响,那些怪物躲在下面无论是在冬眠也好,害怕你师傅的法力也罢,都得被少爷的脚步声给震出来!”
随着水潭下的铁链声越来越近,法海手中的擎天禅杖上的锡环碰撞也达到了一种鼎沸的状态,他一身的白色僧袍在风中微微飘荡,只见那疯狂震动的锡环猛然一静,就在耳边隐约还有余音回响之时,法海刹那间如同接到指令的战士,高大的身躯带动着禅杖从岩石上拔地而起,带起无数细小的碎石崩飞!
与此同时,不大的水潭之下被漆黑的阴影所填满,就在法海的冲势达到最为巅峰的时候,足足有九条之多的巨大蛇形怪物从水潭中猛然窜出,争先恐后的咬向法海!
对面眼前这副天塌地陷的场景,法海似乎已经在心中早有预想,他面色不变的紧握着手中禅杖,在空中惊险无比的以毫厘之差躲开了这几头怪物飞扑而来的腥臭血口,扑面的腥气冲的他眉头大皱。
即使法海在空中腾挪的动作几乎已经迅捷到了人体极限,可是在那庞大如山的蛇形怪物冲杀下,让人看起来还是随时都有被一口吞没的危机感,场面堪称触目惊心!
小安更是在怪物冲出的一瞬间几乎就要忍不住的出剑,是法海辗转自如的身法叫他稍稍安心下来,能忍则在一旁看的目眩神迷,几乎不能自已。
忽然,法海只觉得周身的环境一暗,九只蛇形怪物中最为庞大的一只悍然拦在了他的去路之前,这种怪物因为常年生存在没有阳光的地底暗河之中,所以根本就没有眼睛,只有嘴巴,腥臭的大嘴在法海身前张到了最大程度,法海甚至都能看到它牙缝中不知腐烂了多少天的奇怪鱼肉。
“少爷!”
小安惊呼一声正待出手,可是法海却只是淡淡的伸出长腿在怪物的下颚轻轻一蹬,澎湃的法力在他细小的人身上爆发出叫人瞠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