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哈哈大笑,法海也跟着笑,唯有背心在刚才那短短一瞬间就湿透的能忍,半声也笑不出来,甚至连步子都僵在了那里,好像有千钧之重的半分也挪不开。
眼看法海与太子越走越远,能忍急的额头几乎要落下汗来,正焦急之时,只听到耳边毫无征兆的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不走了?”
能忍回过头来,正见到一个眉宇沧桑的官服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可是他这个人看起来却极为矛盾,气质神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大的年轻人,可是看样子却总感觉莫名的苍老,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正是魏峰。
这个曾经的幽州故人,在与法海见面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攀谈一句,似乎是历经了许多事后心性大变,此时他眉眼带着冷色的盯着能忍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湿透的衣服,皮笑肉不笑的夸赞道:
“好敏锐的六识!”
是他!刚才那道恐怖的杀气是他发出来的!
他想杀我?
能忍面色惊恐,这个古里古怪的人看起来修为不知高低,可是带给他的压力却几乎叫他不能呼吸,脑子里疯狂转动着各种念头,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他想杀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师傅!
刚刚师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杀心骤起!自己只是跟在师傅背后,受到了他杀气的波及而已!
魏峰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由沙哑开始转为尖细:“你是林公子收的徒弟吧?果然机灵聪慧,眼珠子来回乱转的,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不妨说来听听!”
这家伙说着就迈步朝能忍走了过来,他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能忍年轻略带稚气的面孔,双眼渐渐被红色侵染,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视线里闪过一道白色的衣角,蠢蠢的躁动顿时归于平静。
“皇宫很大的,不要贪玩乱跑,小心丢了师傅也找不到你。”
法海一手在能忍的光头上揉了揉,刹那间能忍便感觉自己双脚重新有了感觉,紧紧跟在自家师傅的身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却见法海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能忍愣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走吧,随为师为先帝祈福去。”
法海拉着能忍就往钦天监的客房而去,长长的道路上,前方等候两人的太子李秋恒与身后静立不动的魏峰,面容俱都模糊不清,似乎是在含笑,似乎也是在狰狞的无声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