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如来设下的梦境返回,实在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法海看到能持手中拿着的薄被,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不由在心中作出如此感想,不过他面上还是丝毫不显的对能持道了声:
“有心了。”
能持闻言不禁憨憨的开始伸手挠自己的后脑勺,称赞道:“方丈师傅果然是海量,神功无敌,这么会儿功夫酒就醒了.....”
法海对能持这笨拙的马屁颇为受用,不过他受用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说话好听,而是这傻小子终于也学会拍别人马屁的那种受用,就好像含辛茹苦的老父亲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一样。
“你的师兄弟们睡得如何?拿被子没有吵醒他们吧?”
法海随口问了一句,谁知能持的面色却有些异常的回了一句:“我都放轻了手脚,不会吵到他们,只是....”
法海知道这小子常年和渡真师傅混在一起,经常喝到半夜才偷偷返回卧室休息,吵到别人的可能性不大,可他面有异色的样子看来还有下文,便随口问了一句:
“只是什么?”
能持疑惑的道:“我看到好多平日睡觉都很安分的师兄弟们,一个个都好像在....梦游?”
法海愣了下,低声道:“梦游?”
“是啊,弟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都搬回到原来的床铺,要不然早就拿着被子回来了....”
梦游?
法海觉得今晚事情有些古怪,自己在酒醉之后被佛祖拖入到梦中的雷音寺里,而自己寺中的弟子则在梦游,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东西关联?
能持间法海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自己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边,忽然沉思中的法海猛的抬起头,面朝着高耸如接天巨柱的雷峰塔,通体都化为一道金光而去。
因为时间紧迫,似乎是法海在一瞬间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竟是连句话都来不及交代半句,便全力的化光离开。
法海全力施为的遁法金光,使得站在屋顶上与他相距不远的能持都险些被忽然鼓荡的劲风掀下来,饶是如此他也面露惊容,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法海疯狂而去的金光,不明白有什么要紧的事,居然叫一向稳重的方丈师傅如此着急。
下一刻,能持站在藏经楼的楼顶上,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因为他看到金山寺自渡真与法海以下的所有弟子,全都在夜色的笼罩下宛如野兽般的奔跑,他们手脚并用,动作疯狂扭曲,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姿态,偏偏手脚在地面起落却没有半点的生息,没有一点动静,要不是法海化身金光而去的声势浩大,能持自忖仅凭自己绝对不可能注意到这种场景的。
发生了什么事?
师兄弟他们....全都疯了吗?
能持手脚发颤的站在楼顶,看着这疯狂而又邪异的一幕,内心涌出一阵又一阵深入骨髓的恶寒,他目光紧张的来回扫视,忽然发现这群宛如被妖魔附体的师兄弟们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座封印有妖神白龙的雷峰塔。
天空之上化身金光的法海,从金山寺冲到西湖边的雷峰塔也不过弹指须臾之间,可他的反应即便已经是如此的神速,可在感到的时候还是晚了。
雷峰塔下石门洞开,内里早已空空荡荡,其中的妖神白龙早已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