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客栈内除了这伙西域人外,还有五六桌客人三五成群的分坐于周围。西域人坐下之后和其他的食客们相互打量几下,之后便各自转过头去,不再相互理会。在江湖中行走这种相互提防着打量其实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但一般谁也不会主动招惹外人,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一会儿,客栈中再度变得嘈杂起来。
“小二,过来!”阿保鲁冲着远处的伙计招呼道。
那伙计刚刚被五大三粗的阿保鲁狠狠撞了一下,此刻全身的骨头都恨不能快要散架,但又不敢埋怨,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干笑着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外边的大雾几时能散去?”洵溱开口询问。
不知是不是洵溱的容貌太过柔媚,以至于那伙计在看到洵溱之后竟是不自觉地恍惚片刻,下意识地笑问道:“不知几位客官从哪来啊?”
“废话!”阿保鲁眼睛一瞪如铜铃般骇人,吓得伙计赶忙改口道:“小的是说几位客官可能不太熟悉这雁门关的天气,我们这儿晨曦起雾绕盏茶,黄昏起雾绕炷香,唯独这晌午起雾最是麻烦,只怕没有一两个时辰是散不去的。”
洵溱闻言不禁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两个时辰之后岂不是到了黄昏?到时候我们还如何出关……”
“这位客官说的正是,这雁门关上有蒙古兵马驻守,每日下午早早的便封关禁行,我看今天这种大雾,八成现在就已经不让出关了。”伙计赶忙回答道,“不过咱们客栈里尚有空房,几位客官不如……”
伙计的话说到这里洵溱和阿保鲁便已听出他的用意,只见阿保鲁大手一挥,打断道:“你是什么心思我何尝不知道?无非想是留我们住下多赚几个钱,你只管去拿酒肉来,其他的废话不必多说。”伙计见到这伙西域人并非善茬也不敢多言,只是眼神好奇地再度打量几下那个坐在两个西域大汉中间,一动不动默不作声的“和尚”,之后便转身去准备酒肉了。
在伙计上酒菜的同时,另一侧的角落中坐着的四个客人却是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四人之中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一袭青衫,轮廓分明的脸上剑眉星目,模样倒是颇为俊朗,而在他的面前此刻还横放着一把的精巧的短刀。
“秦大……”
不等一旁的黑脸汉子开口,青衫男子却是突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默默地摇了摇头。黑脸汉子会意赶忙改口道:“秦兄,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他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放下筷子的右手悄悄朝着桌下摸去,此刻在这张方桌下,三把钢刀赫然藏在桌底。
青衫男子低声笑道:“不急,先等他们喝完这坛酒再说。”说着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刚刚把酒送过去的客栈伙计,而那伙计的目光在触碰到青衫男子后竟是仓促躲开,青衫男子见状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另一张桌上,阿保鲁将十几个大碗在桌上一字排开,准备将酒一一倒入其中。洵溱径自端起一碗,亲自送到一动不动的“和尚”面前,低声道:“大师,多有得罪,先喝几口酒水解解渴,待出了雁门关,我定会为你解开穴道。”说罢,洵溱便将酒碗朝着“和尚”的唇边凑去,原来“和尚”之所以不言不语纹丝不动,正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