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沈东善眉头一挑,对林方大说道:“林兄弟,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你又何必刀剑相向?我知道你袒护自己的朋友,但你这么做……未免有些欠妥。”说罢,沈东善又将目光转向满脸凝重的柳寻衣,道:“柳兄弟清者自清,倘若你心里没鬼又何惧随竹老回去,一起将此事查个清楚?现在林兄弟为你做出此等莽撞之事,非但对贤王府与江南陆府的关系不利,相信也对柳兄弟的清白不利。”
沈东善此话倒也在情在理,听的周围的人纷纷点头。按照人之常情推断,林方大现在反抗的越是激烈,就越会令人怀疑柳寻衣的真伪。
沈东善三言两语看似公正,但实际上却是想牺牲柳寻衣,从而化解贤王府与江南陆府的矛盾,尽快了结此事。比较之下他现在更愿意劝林方大退让,而不愿得罪司空竹。至于脑筋本就不算灵活的林方大而言,则是被沈东善的这番话推入进退两难之境。
林方大分明是看不惯司空竹欺负自己兄弟,因此才火急火燎地站出来为柳寻衣鸣不公,现在反倒被沈东善说成袒护,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方大思来想去,已经察觉到自己冒然拔刀有所不妥,而沈东善则巧妙利用自己的疏忽,顺势将柳寻衣逼入越描越黑的尴尬地步,索性眼神一狠,朗声道:“老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今夜你们想带走柳寻衣,那就先从我林方大的尸体上踏过去。”
见状,沈东善心中暗暗发愁,左右顾盼着互不相让的林方大与司空竹,心中暗道:“此二人真如铁了心一般势不两立,司空竹是只老狐狸不易说服,看来如今也唯有说服林方大罢手。”想到这些,沈东善的余光还不经意地瞄了一下目无表情的司空竹,心中疑惑更浓,暗道:“林方大已经如此坚持,司空竹却仍旧不为所动。我应当尽早脱身,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咳咳……林兄弟,你这样令竹老很为难。”沈东善思量之后缓缓起身,笑盈盈地走到林方大身边,附耳低声道,“这溯水阁毕竟是陆府的地盘,更何况此刻还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你若执意不肯给竹老台阶,事情再这样闹下去只怕难以收场。”
听到沈东善的话,林方大眼中精光一闪,直直地盯着沈东善,道:“沈老爷,你也认为我贤弟与那刺客是一伙的?”
“绝无此意。”沈东善态度坚决地摇头道,随即又顾忌到司空竹的颜面,继而补充道,“我对柳兄弟不甚了解,但却相信林兄弟的为人,更相信洛府主。只不过刚刚竹老的担忧也无不道理,毕竟林兄弟……林兄弟并未收到陆府的请柬而不请自来,难免会惹人怀疑。竹老为了明日金盆洗手大会的顺利而对柳兄弟多一些猜忌和顾虑,也是人之常情。此事若换在洛阳贤王府,相信林兄弟也会对一些来路不明的朋友多加提防,难道不是吗?”
“这……”沈东善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令林方大不禁有些犹豫,迟疑道,“可无论如何我这个做的大哥的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人冤枉。”
“沈某保障绝不会有人冤枉柳兄弟。”沈东善笑道,“而且此番也并非囚禁,只是暂将柳兄弟请回去暂歇,相信竹老一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绝不会怠慢分毫。”说罢,沈东善将目光转向司空竹,但见司空竹似笑非笑地说道:“林小兄弟,这次是你多虑了。”
“那也不行!”林方大险些被司空竹和沈东善动摇心智,当他看到势单力薄的柳寻衣时,猛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态度坚决地说道,“柳兄弟是我请来溯水阁喝酒的,我就要保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否则我林方大日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沈老爷,司空前辈,不是林方大不识好歹,实在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与其一直在此责难柳兄弟,莫不如去找出刺客,还我兄弟清白。”
“那又谁能证明他与唐阿富不是沆瀣一气?”司空竹目无表情地问道,显然刚刚林方大的不识好歹令他颇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