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如欲北取关山,宁祸幽燕,也不可使其为契丹助力!”刘知远冷冷地盯着刘承祐。这些想法,当初也是刘承祐说与他听的。
闻言,沉默了许久,刘承祐终于平视刘知远,看着老父那苍老面孔上的坚定表情。拱了拱手:“儿臣,明白了!”
刘知远气势又慢慢地弱了下去,佝着身体,思量了一会儿,召来人吩咐着:“着中枢遣使,北上幽州,替朕嘉奖燕王,勉慰抗击契丹的将士,祭奠死难的军民。”
“另外,传诏,对南逃的燕民,着成德、横海、义武三节度,并瀛、莫、祁、泰诸州将吏,尽量收容安置......”
“是!”
刘承祐是麻木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帐篷的,新妇高怀瑾安分地待着,见到刘承祐那张脸,有些诧异。
南归途中,两个人也慢慢地有了些交流,在高氏眼中,刘承祐脸上虽然甚少有什么表情,平日里不露声色,但像这样,明显地心情不好,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殿下。”高怀瑾试探着叫了声。
“嗯。”刘承祐随口应了声。
坐在行军榻上,沉思着。见他这副模样,高氏没来由地,母性泛滥,跟着坐了下来,轻轻地挨着他,温柔地探手,握住他的手。
触碰之间,吓了一跳,她发现刘承祐的手格外地冰冷。不过很快,柔柔地将刘承祐的手,拉着自衣衽放入其衣襟内,贴着细嫩的肌肤,给他暖手......
手被温热包裹,刘承祐回过了神,扭头看着高氏,见着玉容微蹙,忍耐着胸脯间的冰凉。刘承祐拿出了手,嘴角竟然扬起一道笑容,这是高怀瑾第一次看刘承祐笑,只是不够暖。
“去拿点酒来,陪我喝几杯。”刘承祐声音仍旧平淡。
听闻其吩咐,高氏立刻顺了顺胸前的绫乱,应声而去。
刘承祐本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早已恢复过来,他只是在反思。透过幽燕之事,他又有了一层更深的体悟。到了他这个身份与地位,真的是一条建议,一个策略,甚至一个想法,都关乎千万黎民的生死荣辱。日后,万事都得慎重,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