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刺眼的阳光将王生唤醒了。
看着身上与昨日不同的衣裳,王生轻轻的摇摇头,他没有想这么多,或者说他没有心情想这么多,他现在有要事要做。
起身,忍受着又一天没有内裤的生活,在出去知会了张氏一声之后,王生就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王生便到了李二家中。
李二也知道王生会来,今日起得比王生还要早,而铁柱忙了好几日,昨夜便回家休息了。
此时李家小院中,除了李二之外,就只有李莺儿了。
“李叔,我还想请你帮个忙,将这些酒运进内城。”
运进内城?
李二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一般,显然是不同意。
“主家,这内城守卫哪会让你进内城大门,若是你一个人还好说,这可是整整一百坛酒啊!”
王生自然知道李二心中的想法,但他脸上却是一笑,说道:“李叔勿慌,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身后有贵人吗,我有他的手令,那些守城的士官不会为难你我的。”
贵人?
手令?
李二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他刚才忘记了王生背后的人了。
若是王生背后真的有贵人相助,那他自然不用担心会被守城士官为难了。
“好,主家既然身后有贵人相助,那我现在就为主家装车。”
一百坛酒,王生等人装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装完。
之后,便是驱使着这头角狰狞的黑水牛,朝着西阳门去了。
西阳门依旧热闹,王生的车队在经过西阳门的时候,自然是被守门士卒截下来了,但当王生拿出王敦手令之后,这些士卒也算是识相,并没有为难王生等人。
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王戎是司徒,王衍的女儿是当今太子的太子妃,而其他支脉的,在朝中也多有一些影响力,只要脑子不抽的人,都是不会去招惹这个家族的。
马车骨碌碌的行进着,很快就到了王敦的府邸了,王生有王敦手令,所以王敦的府邸也没人敢拦截王生的车队。
王敦所住的街道算是比较靠近朱雀街的了,从这个府邸之中,你也可以看得出他在内城之中的身份。
这个府邸不大不小,比之王生的院落还要大上十倍不止的。
西晋末年,统治阶级穷奢极欲,上到皇帝,下到小吏,大多是竭尽全力去享受的,而王敦背靠着琅琊王氏,他的府邸自然也是不俗的。
假山假石,奇花异树,楼宇阁台,点缀其中。
这景物虽美,但王生却是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欣赏。
他将酒运到了院落中央,此时的王敦也是在府中,反倒是王导不见踪迹了。
“处仲兄,这酒,我给你搬来了,这后面的事情,小弟便交由处仲兄了。”
今天王敦本来就是要来找王生要酒的,他为了宣传这酒水的美妙,便要王戎帮忙宣传,没想到他这个叔父顺带给刘伶做了宣传,这可就苦了王敦了。
刘伶在这个时代被称为酒鬼,在后世则是被尊称为酒仙。
据说他常常坐着鹿车,带一壶酒,使人扛着锹跟着,说:“如果我醉死了就把我埋了。“
还曾发出“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的酒后豪言。
刘伶嗜酒如命,在府中可算是烦死王敦了。
刘伶虽然身上没有官职,但是因为他与王戎之间的关系,王敦也不敢对他不尊重,更何况刘伶此时垂垂老矣,自己也不好意思弗了他的面子。
为了躲避刘伶的骚扰,王敦向朝廷请了个假,赋闲在家。
但躲刘伶是没有用的,这刘伶常常在王敦府外徘徊,甚至有很多次进了这府内,要不是管事家奴拼死抵抗,说不得他现在就被刘伶好一顿死缠烂打了。
即使没有被刘伶死缠烂打,为了喝到美酒,这刘伶直接是将他的待客厅当成了他的房子,在那里吃住起来了,俨然是一副熟人模样。
这倒是让王敦无可奈何。
好在,王生把酒送出来了。
“郎君,你来得正好!”
王敦有些感激的对着王生说道。
“莫非处仲兄遇到难处了?”
王敦看了王生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何止是难处那么简单,人家直接在我家住起来了。”
经王敦一说,王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刘伶,倒是好生有趣!
王生目光闪烁,对着王敦说道:“处仲兄,可否让小弟见一见刘参军?”
竹林七贤,确实让人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