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老演员了,虽然流露的很自然,可是远远没有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更真实,别说徐羡就连吴越的将校看向吴程的目光也带着不信任。
“总管万万不可中了唐国的离间之计啊”吴程从帅案后起身,面色早已恢复常态,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不解疑惑和愤恼无奈。
“慢着大魁把此人看好了”徐羡大喝一声看向吴程,“吴相公是不是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亲兵冲到帐中按住赵仁泽将把他往外拖,赵仁泽高声大喊道“吴程你与我国早有盟约,今日又背信弃义勾结周国攻伐我国,你不得好死”
吴程这番奇怪的举动,叫帐中的将校面面相觑,徐羡更是满腹狐疑,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吴程的不对劲。
吴程闻言面色大变,先是心虚的看了徐羡一眼,而后高声的呵斥道“胡说八道,你我分属两国,本相何曾与你见过面来人,将此人推出去斩了”
那人上下打量一下吴程,突然大笑道“吴相公竟不认得我了吗早年你我可是在闽地见过面的。”
吴程一拍案几,喝问道“下面何人,在唐国任何官职”
徐羡到帐外吩咐一声,大魁立刻押了那个被俘的常州团练进到帐篷里面,见他嘴还塞着大魁的臭袜子,徐羡同情的帮他取了出来。
吴程苦笑一声道“若是如此,老夫的奏疏便不用这般难堪了,把俘虏带上来”
见吴程一脸灰败,徐羡和众将校连连安慰,刘凌道“大帅不必灰心,属下和徐总管今日擒了一员敌将,并非没有斩获。”
吴程叹气道“老夫带了三万人马出营,逃回来的不足半数,没有全军覆没已是大幸。昔年唐军伐闽时,老夫领军趁机占了闽国北部,亲自和唐国交过手,当日各有胜负,不曾唐军现在变得如此勇悍,今日输得不冤枉。”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不值得大帅一谢不知道这次损失如何”
吴程见了徐羡立刻拱手道“今日多亏了总管,不然吴某就要做唐国的阶下囚了。”
他绕到回了离无锡三十里的大营时,天色已经黑了,听说吴程早已回来,就到帅帐求见。
虽然今天输了徐羡并不灰心,因为他手中尚有一个重要的筹码。只是之前和吴程定下的计策是建立在两军战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现在看来只能另寻别的办法。
徐羡搓搓下巴道“这下常州难打了”
邵可迁唏嘘道“某也没有想到,从前吴越和唐国打过不少仗,虽然战力稍弱,大立体上势均力敌。许是因为吴越太久没有战事士卒缺乏历练,而唐军这些年不断征讨闽国和荆楚战事不断,此消彼长加之敌将勇悍,这才被唐军轻易的破了阵。”
徐羡摆摆手道“不必承我的人情,我救你是因为你有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能有这样的儿子老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之前事就揭过去了以后莫要在提。对了,我还要问你,吴越军和唐军的战力差了这么远吗中军和侧翼竟被这般轻易的攻破了。”
他又转过头面向徐羡,放低声音道“徐总管的功劳,我等皆看在眼里,并无苛责总管意思。因为大王任了总管做副将,邵某心中不服,故而一直与总管过不去。之前已是欠了总管一颗脑袋,如今又欠了一条命,正所谓大恩不言谢,请容邵某以后再报。”
邵可迁斥道“老子在战阵上摸爬滚打一辈子,怎会不知其中门道”
邵继先上前道“父亲,若不是总管带我们进攻城门,吴大帅可能已经被唐军擒住了,父亲连为大军断后的机会都没有,大军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你不能在苛责总管”
徐羡扭过头来嘿嘿的笑着“我不想给大军断后,我若是就这么死了怕你家大王不好向陛下交代。”
邵可迁问道“总管为何不走南去的官道”
“快走”徐羡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奋力的催动战马直奔西边的一条小路,一口气狂奔出二十多里,才放缓了马速。
不等李弘冀靠近,就见徐羡狞笑着回头,口中喊了声“射”,身边的士卒已经端起弩朝他射来,李弘冀见状连忙的一缩身子躲在马颈后面,只听身下坐骑嘶鸣一声,身下传来失重感重重的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