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儿将手里的捣衣杵扔进木盆里,不耐烦的道:“我不洗了!”
耿氏笑道:“红宝儿不想洗便罢,到屋里帮二娘看看四哥儿,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这妇人原是红宝儿的乳母,不知怎得就被赵弘殷收了房,前年刚刚给赵家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赵匡美。
红宝儿听了耿氏的吩咐准备回屋,门廊下面的赵宁秀却道:“红宝儿别着急走,把那个捣衣杵给我拿来。”
红宝儿闻言身子微微一僵,支吾道:“要拿你自己拿,我还要去看四哥儿,回头还要去温书。”
“哎呀,我们家的红宝儿竟还知道要读书,你不是更喜欢做工吗?与其给旁人做工不如给自家做,衣服洗完了就给对门儿送去。”
红宝儿一梗脖子,“我累了,我不洗!”
“哼哼!”赵宁秀狞笑两声,“累了好说,二姐给你加把劲儿!”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就要去拿红宝儿。
红宝儿立刻捂着两耳躲到耿氏的身边,“二娘快救我,二姐又要扭我耳朵!”
红宝儿虽然不是耿氏生的却是她奶大的,心中自然疼爱他,耿氏连忙的起身将红宝儿护在身后,伸手抓住赵宁秀的两只胳膊,压着声音道:“二姐这是要做啥,是觉得家里还不够乱吗?夫人的身子今天才刚刚好些,是要再把她给气晕了?”
赵宁秀的两只胳膊立刻没了力气,泪珠儿顺着两腮滚了下来,低声泣道:“家中生计艰难,父亲和二哥又不在家,一家人节衣缩食供他读书他却不懂的珍惜,竟然逃课跑去给奸商做工,我……我心里气不过!”
她说着就蹲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嘤嘤的哭了起来,红宝儿从耿氏背后探出脑袋劝道:“二姐莫要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是想把大姐的簪子拿回来,见他给的工钱多变想挣些铜钱贴补家用,不曾想会让母亲和二姐这般气恼,我以后定好生读书不再乱来了。”
赵宁秀抬起头来道:“簪子呢?可要回来了?”
“本想干满十天再与他结钱,顺便把簪子一起要过来,谁知道你把我揪了回来,还把我拘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这么说倒是怨我了!”赵宁秀眉毛一挑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拿住了盆里杵衣棒。
红宝儿吓得再次躲到了耿氏的身后,忽听得院门外面有人问道:“敢问这里可是赵指挥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