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后,徐羡攥着绳子举着小儿,将自己缓缓的放进已是结了薄冰的汴梁河里,冰凉的河水让他不由得打个寒颤。
好在这边水不是很深才过胸口,徐羡一手举着已经被灌醉了的小儿一手破冰,好不容易才是上了岸,沿着河滩哆哆嗦嗦的往柳河湾跑。
家中院门紧闭,屋里还亮着灯,徐羡轻叩门环不多时就见小蚕过来开门,劈头盖脸的问道:“哥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一宿都没有回来了,张叔说你去逛青楼了……哪里来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嘘……嘘……嘘……”徐羡已是冻得牙齿架,“赶紧……让我……进去!”
屋里生了火盆温暖如春,已是冻了半死的徐羡,只觉得自己似是进了天堂,把昏睡的小儿放在床榻上,又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上干净衣裳,在火盆边上喝了杯热水,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小蚕一个劲儿的打量着床上的孩子,迟疑了半天才问:“那孩子是哥哥的?你什么时候养了外室?”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养外室了。”徐羡正了正脸色对小蚕道:“小蚕你务必要记得不要跟旁人说咱们家里有个婴孩儿的事情,没有必要别让旁人进来。”
徐羡之所以这般认真的嘱咐,实在是因为小蚕有发展成长舌妇的倾向,估计是和柳河湾的妇人处得久了。
“刘婶儿也不能说嘛?”
“呃……尤其是她不能说。”
又让小蚕挤了些羊奶煮开喂了小儿喝下,希望他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徐羡吃了碗面,交代小蚕不要出门,把店里的生意交给老张去管,便到自己房中睡下。
一觉醒来已是到了傍晚,徐羡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起来,听见外间有小儿咿咿呀呀的声音,掀开帘子就见小蚕正陪着那小儿玩耍,那小儿骑在阿宝的脖子上,一手拿着拨浪鼓,一手揪着熊耳朵,咯咯得笑个没完,见他两眼有神行动自如,应该是没落下什么毛病。
小蚕见了徐羡便道:“阳哥儿中午就醒了,也不哭闹,我喂他了半碗粥,谁知他尿了裤子,家里没有替换的便给他烤干重新的穿上了,我寻思明天再给他做一件。”
徐羡上前摸摸他的蛋白一样柔嫩的小脸,“你怎地知道他叫阳哥儿?”
“他自己说的,刘婶儿家的二柱子这般大时还不会喊爹娘哩。”小蚕歪着脑袋看看徐羡,“哥哥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徐羡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只觉得烫的吓人,竟然发烧了。在荒野中走了一夜,满身的大汗,被冰水一激不发烧才怪。
一连灌了两壶开水也没什么用,反而烧的越来越厉害,后世几个药片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可是要命的疾病。
不等天黑,徐羡已是烧的头晕脑胀起不得身,小蚕把阳哥儿哄睡放在厢房便出门请大夫。
躺在床上的徐羡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一个熟悉声音道:“上次你哥哥给我提意见,说做个好大夫不能光抄别人的方子,要学会总结吸收。我按照他说的总结了一下,还真治好了几个病人。就比如这发烧一定要多放石膏,三钱太少至少得半斤,大魁家里正在刷房子石膏多的是,反正不用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