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果真是无良!”
吴良不解的点点头,“果真!”
李墨白凑上来道:“队正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地方,要抢也该去金水河,那边都是上流的青楼妓院,不仅有钱还有女人,嘿嘿……”
徐羡咬牙怒斥道:“谁跟你们说老子是来抢东西了,谁再敢说抢东西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没想到做点好事也不容易,这也不能怪老百姓,自唐末以来天下兵祸不断,不管官军还是义军的兵大爷们都没干过什么好事,他们杀人放火抢钱抢粮甚至是吃人,兵几乎成为洪水猛兽的代名词,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不是徐羡的一张笑脸就能改变的。
既然软的不好使那就来硬的,贪多咽不下先给树个榜样再说,徐羡在巷子里走了个来回,见一家房屋破烂至极,烟囱里还在冒烟,应该还有人住。
徐羡一脚踹开破旧的柴门,向众人一招呼,“都过来吧,就这家了!”
徐羡大步的走几院子里头,只见灶房里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揽着两个小娃儿坐在墙根瑟瑟发抖,灶台里还烧着火,蒸汽从锅盖的缝隙里吱吱的冒出来却没有半点粮食的香味。
徐羡刚刚走进去,那妇人就扑通跪在地上,“小妇人的男人死了一年多了,家里一粒米也是没了,只剩下这两个孩儿,军爷要能给他们一口饱饭吃,为奴为婢全凭军爷。”
妇人说着就把连个娃儿推到身前,两个娃儿乌七八黑也分不清个男女,破破烂烂的衣衫混乱的挂在身上,也难以掩饰瘦骨嶙峋的身板。
徐羡笑着伸手去摸一个人脑袋,那小娃儿却踮起脚尖张口便朝着他手指咬来,他连忙把手缩回来,无奈的叹口气退了出来。
见众人已是到了院子里,徐羡便吩咐道:“九宝你去粮店里买五十斤米来,尹思邈你去给他们瞧瞧有没有什么疾病,剩下人弄些茅草活点泥巴修修房顶补补墙皮。”
一个士卒嘟囔道:“队正原来不是带咱们来抢东西,竟是带着咱们来行善了?真是好笑!”
徐羡抬手就是一巴掌正色道:“老子不是来行善的,是为了以后你们不用做畜生,只管执行军令,再有异议老子砍了他!”
不过半天的时间原本塌了半边的房顶已是换了全新的茅草,剥落的墙面也用抹子刮得光洁溜溜,院子里的那口大缸也装了满满一缸水,最让欣喜的是还有一袋子的白米。
妇人糊涂了,无恶不作的兵大爷竟然跑她家里干活来了,若不是家里真真切切的变了样,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世道是怎么了?她在水盆瞧了瞧那张枯黄的面容,早已不是二八年华时水嫩模样,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图的,不懂,不懂!
那个自称用眼睛就能看病的神医端着三碗米粥过来,“大嫂,你们娘仨的脾胃弱莫要再喝凉水果腹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妇人接过米粥问道:“敢问军爷是哪个军的?”
“咱们是护……不对!”尹思邈突然指了指胳膊上的红巾,“是殿前红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