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非要杀他,之前已是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是他不肯罢休。这年头死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陛下顾不过来的。”
李重进说着已是将箭搭在弓上缓缓拉开,这是张一石的强弓,少不得要用上几分的力气,李重进瞄准徐羡手上不断加力,忽听见晴天霹雳裤衩一声……
不是李重进神力硬生生把弓拉断了而是他的裤子湿了,李重进的这一声“响雷”,就像是扔进水里的巨石,一时激起千层浪,人群里“雷声”此起彼伏,有人扔下枪杆一头扎进田地里,有当场就褪了裤子,原本好好的官道转眼污秽横流。
这是个什么情况?张永德几乎看傻眼了,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忽觉得腹中一阵刀绞,当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呆立在牛车上的李重进叹道:“重进兄中计了!”而后夹着两腿一头冲进谷子地。
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徐羡对尹思邈道:“我还以为你那巴豆粉不好使要打上一场硬呢,现在看来众兄弟们的好枪法用不上了。”
“怎么会,我那是从药铺里买的上好的巴豆粉,价格可不便宜!”
站在牛车上发呆的李重进突然跳下来,手握利箭直刺向徐羡的胸口,不用徐羡吩咐,身后的士卒挺枪上前齐齐的大喝一声,“杀!”
虽然喊的杀气腾腾,可是那乱糟糟捅出去的几支枪杆实在难入眼,可也把李重进捅倒在地上,徐羡望着他道:“你输了!”说着还扇了扇鼻子“真臭!”
炎炎夏日,看了一个上午奏章的郭威精神不济,正准备小憩一会儿下午接着干活,刚躺下就有人来报说是李重进和徐羡的较量已经结束了,现在人都在马球场,他也顾不得睡觉了起身往马球场而去。
自从徐李二人约架之后,郭威便时刻关注着,李重进挑选出来的好苗子每日打熬力气苦练刀枪,徐羡那边却每天在汴梁城四周跑圈练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刀枪都没摸过几回,在他看来胜负已定,至少李重进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他在马球场上看见五花大绑一身污秽的李重进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永德捧着两本册子递了上去,郭威就站在日头底下一页页仔细的翻看,而后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道:“真是不要脸,这样的滥招竟也使得出来。”
徐羡忙上前请罪道:“微臣自知实力比不得李殿直,只好用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还请陛下责罚。”
“是朕说错了,呵呵……赢了就是赢了,战阵上有谁会管你赢得光不光彩,再者兵者诡诈之术,能歼敌制胜的都是好计策。”
郭威笑呵呵在整齐的队列前走过,眼中没了初见时的不满,仿佛各个都是令他欣慰的子侄,还伸手拍拍猱子的肩膀,“看着方正多了!”
他是军中的老油子,怎能看不出来这支队伍的可贵之处,已是溃散了的士卒竟还在另外一个地方迅速的集结,就是他贴身的亲兵也做不到。
郭威最大的本事不是机谋也不是勇武而是会拉拢人,徐羡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他立刻就惦记上了,当下人人赏了五匹绢,徐羡翻倍赏了十匹,即便连那些输了的人也是赏了一匹,可以说是人人满意。
郭威又对徐羡道:“你给重进把绳子解开吧,他以后终究是你的上官,闹僵了可不好!”
李重进跪地道:“微臣和姓徐的事先就曾约好,谁输了谁就滚出殿前。”
“哼!没出息!你们俩的约定难不成比朕的旨意还重要。这次你疏忽轻敌,输了只当是个教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朕的外甥,朕身边如何能少得了你啊!”
李重进跪地泣道:“微臣惭愧,一切皆尊陛下旨意。”
“嗯,你以后只要管好殿前四班,小底四班就放手交给抱一吧。”郭威又看向徐羡,“你这百十号人升做一都,划到小底四班由抱一管辖,以后你就是个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