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时分,几人才在一座数百米高的矮山前停了下来。其实,在这种连绵不绝的大山里,这样的高度已经算不上山。
看着山上若隐若现的小路,我问文静道:“这座小山上还有人家吗?”
“有,我们要找的向导就住在这里。当年赤乌子建墓时,选地极其隐蔽,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文静喘了几口气,当先踏上小路朝山上爬去。
一个小时后,八人来到了山顶,这里竟然窝藏了一整座小村子,不过全村也只有六户三十多口人。均是靠采药或做向导为生,每年夏季来这里登山的人也是有一些的。
文静要找的是一位叫才让巴图的小伙子,黑黑的,个子不高,但非常精壮。他们一家七口,他在家中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都是蒙古族人。才让的父亲死后,他才接手干起这行。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你们可以在山上转转,我去见见才让。”文静吩咐完我们,便离开了。
我和耗子在山顶上转了一圈,几户人家都已经休息了,黑灯瞎火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再加上这里地处高原,虽然现在已经是八月,但晚上依旧非常寒冷。所以,二人逛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当晚八人便在才让家住了下来,我和耗子单独住了间茅草屋,虽然冷了点却十分清静。这是我的主意,耗子怕冷却又不得不和我住一块,嘴里嘟嘟囔囔不停的埋怨。
吃过晚饭,文静过来了,一进屋便双臂抱在胸前,有些不解道:“屋里这么冷啊,你们不怕冷吗,干吗不去大屋里?”
我随手捞过我的棉衣递给了她,笑道:“给,先披上吧,我们不冷,这里比较清静。”
文静倒也不客气,接过棉衣便穿上了。耗子猫在被窝里发出啧啧的怪音,频频给我暗示,两眼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直接无视,转头问文静道:“这个向导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文静摇摇头道:“不知道,他只负责把我们带到帖木里拉山区,接下来就要看你了。”
“嗯。”我回应了一声,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会的都是理论,还没有过一丁点实战经验,上次的周朝古墓还是太小了,根本没有施展空间,而且只能靠回忆去印证。
文静揉着棉衣的衣角,似乎有什么心事,还没等我开口问,又问道:“齐先生,丘叔现在还好吧?”
“哦,还行,不过因为几个月前在一次发掘过程中,牺牲了两名队员,所以撤了职。”我说道。
“撤了职?!”文静好像非常惊讶,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看来丘叔确实厌倦了这行。”
耗子突然插话道:“我说倒是你那丘叔英明,如果他老占着位置,我们这些后辈干嘛去?这就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文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犹豫了再三,还是问了我一句:“齐先生,你……有没有把握?”
我知道她想探探我的水准,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也有意卖弄一下,便说道:“文小姐放心,只要有山就有龙,龙犹树,有大干,有小干,有大枝,有小枝,龙脉审辨之法以水为定,大干龙以大江大河夹送,小干龙以大溪大涧夹送,大枝龙则以小溪小涧夹送,小枝龙则由田间沟渠夹送。观水源长短即可来辨枝干大小。”
“所谓认龙之气以势,认穴之气以情,就是要讲究其山峰峦头形象。龙分五种,直、横、回、飞、潜。凡宇宙间物理,虽然各有五行,但集五行于一体的只有龙。龙鳞为金,角与爪为火,身为木,摆折为水,腹之黄为土。是以又分出生龙死龙,生穴死穴。”
“五行金木火为阳,水土为阴,行龙必有阴阳互换,才有变化,才能生万物,所以必金木火得水土,水土得金木火,两相互济才成胎育,才能结好穴。否则纯阴不生,纯阳不成。凡之首之脉敛而急,再如龙之行来一向狂猛,其势飞腾,不能收往,忽然跌断,婉婉有驻足之意,接下二三节手足尽为回顾翻转,其处必有节穴。”
文静听后眉宇舒展开来,淡淡一笑道:“这里面的事可真多,听得云里雾里。齐先生,周先生,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说完就走了,不过步子比来时要轻快多了。
第二天一早,气温突降,天空也开始下起小雨。队伍马上就要出发,我和耗子赶紧收拾了一下行李,耗子早把厚厚的棉衣裹在了身上。可我就是找不到棉衣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