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或行或止,或坐或立,那都是一道动人的风景。两个美艳动人、不分伯仲的女人并在一幅画面,那争奇斗艳的美态,又远不止于一加一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看到上官婉儿与韦团儿并行入内,李潼所关注却不是她们各自美态。他这胳膊悬在半空已经酸涩难当,现在看到二人步入,下意识便是一落,但视线余光扫见李守礼已经蓦地站起身来要抓瓷器,又连忙将手挥了起来。
李守礼眼见此幕,冲势中难以收顿,幸在平日角抵戏熟,发力转力自有技巧,眼见将要撞上器物,腰肢一拧,姿势看上去就像是久坐伸腰继而跌倒,虽然也是狼狈,总算没有自残。
李潼见状暗呼庆幸,转身扶起李守礼,兄弟并立此处向上官婉儿回礼,也并没有急于上前,毕竟来意如何还不清楚。
韦团儿性格较之上官婉儿张扬外露,自恃神皇所遣便更加少于顾忌,见到武攸暨立在房中,门外则有十数名持殳士标立,摆明了是在欺压三王,张口便说道:“将军率甲士入此冒犯贵人是奉何令?春官武尚书何在?神皇陛下有问,尚书勤于仗内仪事琐细,何必三品位禄养之?”
武攸暨虽然相貌英武,但本也不是什么果决敢当之人,此前已经有几分迟疑为难,此际再听韦团儿这一神皇宠婢一番抢白,脸色更是尴尬不已,后退两步立在门前,开口说道:“韦娘子误会了,知大王等身系献乐事宜,乐部诸众将集廊下,特来走告。”
他又看了室内三王一眼,视线最终落在永安王身上,脸上挤出一丝硬笑:“既然大王已知,末将便先告退。”
说完之后,他便摆摆手,率领一众持殳甲士快步离开此地。
李潼眼望武攸暨背影,心中暗道可惜。他与姑姑太平公主虽然没有太大交情,但还是觉得武攸暨这样一个外强中干之人似乎不太配得上他姑姑。
不过话说回来,武家人素质还真是水平以下,假使易地而处,他若站在武攸暨位置上,是绝对不会容许三个跳货在自己面前这么撩拨。别管什么场景,什么时刻,先收拾一顿再说。怕武则天怪罪?大酺这么和谐有爱场合,三个逆王子息冒进参礼,弄走他们还有错?
武家虽然满门舔狗,但眼下的政治地位和手握的政治资源,就算在大酺之前于明堂闹出什么风波,还怕按压不住?
不过也不排除眼下的武家人是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没必要因为三个小跳蚤弄出什么麻烦,反正啥时候抬手就能捻得死。
思绪稍纵即收,李潼转顾眼前,再次庄重向上官婉儿并韦团儿见礼:“多谢才人、多谢韦娘子为我兄弟解围,深居经年,幸蒙天意垂青,赏我侧身待礼,不意冷眼横惹。非二位施义包庇,幼顽怕是不能承眷陛前。”
他也并不隐瞒这一场纠纷缘由,毕竟在此显眼之地,又哪有什么秘密可作遮掩。武三思对他们兄弟满满恶意,此际也犯不着故作大度一笑置之。讲到深浸时务,眼前两个女人也都不是他能比的。
上官婉儿俏立房中,眸光内敛,只是观察永安王并不急于说话。她是觉得眼前这位少王有些陌生,大不似她此前所见之印象,不过想想此前相见自有场合限制,对方所显露出来肯定也非性情全部。
韦团儿大步上前,美眸俏媚流转,笑语说道:“大王何必自谦称顽,今日所献部曲,神皇陛下闲来有观曲辞,知为大王拟作,不乏赞声,更嘱薛师礼日导引。俊才可赏,还称幼顽,人间复何人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