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自行请辞,要去山海关戍边的!怎么就成了“谪居”去了?!
“皆言玉螭虎诗词横推八百年无双对,吾虽曾读却亦腹议是大言……”
这个时候,那倒在地上的周醇反而清醒过来了。
却见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报纸,看着上面的这首诗幽幽叹道。
“老夫……败的不冤啊!”
可惜老周醇不知道,这首《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二首之二》可不是小公爷作的。
乃是清末虎门硝烟、横遭诬陷之林文忠公,在横遭诬陷发配边疆时愤而所作。
林文忠公人家那是实实在在读出来的学识,乡试第二十九中举、二甲第四庶吉士授翰林编修。
张小公爷自己的话只是记得这首诗,若是要解释其中的典故恐怕还得查典籍才行了。
“醇公!醇公!现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该当如何您给句话啊!”
那些个鸿儒们无比着急,现在说这些有个啥卵用啊!
玉螭虎此着可是要彻底把他们毁了啊,现在该想想如何脱身!
“*******,*******……*******,*******!!”
然而周醇便像是着了魔似的,不住的重复着这两句诗。
这些个鸿儒们都莫名其妙,他们说到底也是当时学识出类拔萃的。
这句诗所用的典故,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此取自《左传·昭公四年》,其载:
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
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
“《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
这里是说,郑国的子产负责征税。
被征税的自然是极为不满,于是到处都在说诽谤他的坏话。
诽谤说他父亲死在修路上,自己还跟蛇蝎那么恶毒。
让他当了官儿,这国家是要完蛋了。
子宽听到了这些传闻,就告知了子产。
意思是让他不要再管这些收税的事情了,以免出现更恶毒的诽谤。
对此,子产的回应是“何害?!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怕甚?!为了国家社稷的利益,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哈哈哈哈……玉螭虎所斥何错耶?!无错也!!”
周醇突然仰天长啸:“老夫枉读圣贤,于国于民可有丝毫‘苟利’?!”
那些个鸿儒们还待再说,周醇却缓缓的垂首面带笑意。
“诸君,老夫错了!这便请见陛下,亲自请辞!”
这些个鸿儒们闻言大惊,好几个人挣扎着要站起来。
“醇公不可!若是就此认输,我等学派当如何自处?!如何自处啊!!”
然而周醇却不管不顾,抬手让门生弟子将他搀扶起来。
颤颤巍巍的向着门外走去,留下的只有这弘文注释院中不断呼喊着他名字的鸿儒们……
而这一日,随着《帝国时报》的传播整个大明的仕林,从南到北全数轰然炸开了!
士子们读着《帝国时报》上钱福钱与谦的描述,一时间面皮涨红!
“国贼!!佞儒!!安敢欺我大明麒麟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