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垛疏松硬朗,点点晨露潮湿着早的气息。
草尖上绿意轻拂,还萦绕着蝈蝈振翅的欢笑。
沙红石凿出的碾子,粗犷中有淡淡如烟的留恋。
东方的蓝色清新诱惑,暗红的太阳羞羞赧赧,半遮半掩年轮般升起了。微风轻轻吹过,它站立不稳,像眉梢弱柳一样,慢慢的摇曳。
大学生李小剑站在打谷场上,享受着晨曦的静谧。
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学学法律也不错。他自语道。
身后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李小剑转过头。几十只鸭子伸长着脖子,将一片片的绿色拦腰咬断,头也仰就吞进了肚子。
鸭群后面站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根竹竿,竹竿上系了块白色的塑料纸。有鸭子走远了,她就时不时挥舞一下。
李小剑认识那个女孩。她叫王小悦,东面至亮村人收养的,她爷爷是爸爸的战友。
王小悦看着鸭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她不禁也觉得饿了。
王小悦已起床两个多小时了,在黑夜还如火如荼时,她就赶着几十只鸭子,顺着河渠来到了打谷场。
黑夜对她无可奈何,炎热也对她束手无策,可是鸭子们必须在清风袭袭中,才有胃口饱餐着绿草。
小悦是感到饿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她的思绪又快活了起来,明天她要上中学了,是整个晶都最好的私立中学。
清晨在她身边肆无忌惮地成长,她的内心也在不受羁绊地感恩。
小悦的年纪只有十岁多些,人生阅历却丰富地让造物主自责他是在渎职,坎坷地令上苍内疚地认为他是在犯罪。
她刚出生,还不明不白,就被人稀里糊涂地收养,尔后又懵懂无知地被多次转手,最后竟然阴差阳错地重回生母的怀抱。
如此戏剧,该是丕极泰来了,谁料造物主继续玩忽职守。这次不仅让她差点再次流离失所,还让她陷入更大的悲痛——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黯然。不过幸运的是后来的养父,王太白爸爸对她很好,视为己出,连上学都让她进入最好的私立中学。
爸爸说得对,虽然我身在贫困的农村,但是学习的权利却和都市一样繁荣。我失去了很多,但是我得到的会更多。小悦,快乐起来;小悦,坚强起来;小悦,加油!
太阳消褪潮红,理直气壮了起来。天空更是自傲,热浪滚滚而漫,已快到中午了。鸭子们散落在草丛里,或蹲或睡,都吃饱了。小悦知道该回家了。
小悦赶起了鸭子,回身看了看李小剑,想了一下还是打了声招呼,“小叔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