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
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
这四句诗,恰如其分的贴合五斗米教所在山门的描写。
......
遥远、苍茫的天际那边峻岭绵延,而此处烟岚云岫之间,鹤鸣九皋,端的是琼楼玉宇、飞阁流丹,好一派人间仙境!
翠峰顶上,迤逦望去,除了满山含苞昙花之外,方圆百十里,亭榭修篁,楸桐葱茏,目鱼对鸟,偶有鸿雁、金丝猴等珍奇异兽蹦跳飞跃,可谓水木明瑟、风景如画。
原来那个“穷桑”虽然在五斗米教待了很多年,而且尽管几个月前穿越至此他就已经晋升为内门弟子,但在他的记忆中,却从未站得如此之高,竟蓦地心生俯览江山的感觉,鬼斧神工的宏伟宫殿、重峦叠嶂的巍峨山川无不全收眼底。
二人手牵着手,穿过浮着层层雾霭的石阶,飘然行至一栋清幽雅致的香闺前,上书“霁月阁”三个游云惊龙、鸾翔凤翥也似的神骏狂草。
“桑哥哥请进,以前碍于门规教条,盼着你都不理睬人家,害得人家夜夜相思......”袁梦昙那一对秋水盈盈的眸子,却荡漾着炽热且真挚的痴迷波光,无比的情深意切。
穷桑顿时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且她语气虽然低低的委婉含蓄,但已相当于是对他敞开心扉,更兼她那滴溜溜含情脉脉的俏眼神,直白得近乎毫无保留地示爱,他却始终没有准备要接这交往的话头,只能连忙岔开话题道:“这建筑为什么叫‘霁月阁’呢?”
“因为我姐姐名唤霁月,她从小男孩子性格,争胜好强,这三个字是她亲笔写的,而霁月阁的上一任住客便就是她了。”袁梦昙显然想听穷桑对她说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之类的暧昧情话,难免略略失落。
经她上句话这么一说,穷桑潜意识竟由此慢慢捋清了某部分杂乱零碎的记忆片段。
二人相识相知的过程,其实是从一次逃跑和撒尿相撞的尴尬遭遇开始的。
模糊的记忆里,隐约有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慌慌张张地躲进了庐庵外的厕所里。
“穷桑”那时初来乍到,寇师让他在原地等着,则作为“监护人”去给他办理一系列入门程序,他却是对这九大神坛之一的五斗米教一无所知。
人生地不熟,且尚还是懵懵懂懂的十岁小孩,此前又常年同爷爷生活在深山荒村,没见过什么世面,他可不知道厕所还分男女,何况这五斗米教的人服装打扮大同小异,乍看都差不多,便下意识以为进去的也是个和他一样尿急的小屁孩,遂像往时上茅房那般一边解裤头就跟了进去。
之后,一帮清一色古典奶奶装的白头发小丫头追了进来。
原来她是个小女孩呀!瞥了瞥最后那间厕所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