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号角,箭雨排空而来,夹杂着大小石块,让卜会这群人经受了方才袭击城门之人的待遇,且这些黄巾军身处在火光之中,看四周尽为黑暗,相互间簇拥之下,那里分得清敌我,更不知敌人有多少。
动物惧怕火光,实为天性。
最先惊乱的是冲入城中的这对骑兵,身在马上的卜会眼见着刚才还和颜悦色跟自己说笑的友军,反手朝着马腿就是一刀,心里除了喊一声码麦皮也不能多做些什么,尤其是卜会觉得已经攻入城门,装逼的让麾下坐在马上没有下来,忽而起了火色,一时间判断不出什么形式。
卜会尚且如此,其它的黄巾军骑兵,更是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都不要慌!随我冲杀!入城者不封刀,随意抢!”
“头领,前面敌人太凶猛,我等抵挡不住。”
“城门起火了,我们被堵住了,狗贼太阴险,还用暗器,唉哟,我的脑袋…”
卜会目光所及,心知己方此次入了昌阳城的埋伏。
卜会是心思果决之人,若非如此,当日也不会在昌阳城刚挺身而出,意欲拦下太史慈和王五,甚至险些杀了袁方。
“跟着我,杀回去,夺了城门!”
卜会提着缰绳,分出方向,大声呼喊着,便要带着骑兵步卒,合力夺取城门。
此时,前方箭弩停下,隐约中有数十人疾驰过来,所遇之人,皆被其砍倒,竟是无人能挡模样。
再过几步,当先一人已到了卜会十步开外,借着火光,能清晰看到面孔。
“卜会!你竟然还敢来送死!今日可敢与我一战!”
太史慈脚下未有半分停顿,颜面上朗声笑道,又以气息将声音扩散,怕是整个战局都听到了太史慈的搦战。
卜会向来顺风顺水,在黄巾军中几无敌手,听着太史慈叫阵,心中想着,既是突围,向后向前岂非一样,若是破了太史慈,怕前方再无阻碍,自己这边尚有一线生机。
念及如此,卜会目色中变的绝然,再严令呵斥。
“骑兵随我冲阵,杀了他们。”
能得了坐骑的,是黄巾军最死忠的那一批人,绝境之下,听了卜会号令,好似积蓄的洪流开了闸口,朝着太史慈这边冲了过来。
步卒对骑兵,占着天然劣势,如今夜色掩护下,倒是将骑兵优势减少一些。
太史慈惯常近战使戟,长战以枪,如今对上卜会骑阵冲来,反手将短戟插在背后,手中抽出董蒙送给他的那柄冷钢刀,以横刀立马之势,阻在最前方。
骑兵在于冲势,又以居高临下,借着马力,往往能将骑手的力量增添三层,见着太史慈不动,卜会心中无恙,只等着蜂拥而过,纵然杀不了太史慈,随后的战马也会将太史慈踩在脚下。
“咔!”
沉闷的折断声替代了应有的金戈撞击之声,卜会手中的阔刀在与太史慈刀锋交接的瞬间,如同利刃于朽木,仓促断开,且太史慈刀锋宛如没有任何阻碍,顺势切过卜会手臂,再入脖颈。
马儿失去了主人,撒起脚朝着旁边冲去,奈何临街早有拒马,嘶鸣一声倒地。
此时,卜会的头颅才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