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浑然没有董蒙那般斟酌着言语,随时随地想着装逼年念头,听董蒙所总结的,正合了自己所想,而对于王烈来说,天命之年,处在‘见自己’的阶段,心中端是欢喜。
“好一个‘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尝听小董说起发人深省之语,当真是妙极。”
董蒙得到了王烈称赞,小学生等着发奖状的虚荣心总算是满足了。
随后说起蔡邕准备在曲城设立学院,为小皇帝积蓄人才的想法,王烈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一切任由董蒙去做,至于董蒙说,让王烈同为院长的提议,被王烈委婉的拒绝了,只说暂且想一想。
以董蒙对王烈的了解,说是想一想,其实就是拒绝的意思。
毕竟,王烈不同于蔡邕,对于在朝廷任职为官,王烈没有任何兴趣。
与王烈说了些闲话,说到何进派人到青州募兵,以及青州乐安国黄巾军事,王烈便明目张胆的要轰董蒙走,言过对这等事儿没有什么兴趣,莫要耽误了他看字读书。
董蒙也很无奈…
书院的事儿,董蒙看的很重,况且董蒙不过二十四岁年纪,拥有再多的知识,也缺少了办学经验,这就跟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去筹办一所大学一样,基本上属于扯淡。
董蒙这次回成山村,一桩最重要的事儿,便是想让王烈与蔡邕分职。
东莱郡尚有许多事儿要做,董蒙不可能花费太多精力在办学上…
董蒙不想强人所难,退到王烈身前,躬身道:“王师,公孙方…公孙方昨日…因病逝去,我与其女已将公孙方葬下。”
“啊?”王烈顿时怔住,显然是过于惊讶,良久才叹息一声,道:“郑康成教出了一个好底子呀!”
郑康成,便是郑玄,郑玄字康成,公孙方向来以郑玄弟子自居,旁人是知晓的。
“王师,另有一事,我已娶妻,公孙方临终前,在其身前,为我与其女办了婚仪。”
“嗯,如此甚好,想来其女有了托付,公孙方自是了无牵挂,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行事急了些,便未曾询问王师,还请王师勿要责怪。”
“哈哈,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老朽又怎会置喙,我便是觉得极好的,等来日,服过丧期,带来一同见过我好了。”
“谢过王师,小子这就告退。”
董蒙虽然看轻天下人,对于如王烈这般品德高洁的老人,向来持着敬意,纵然公孙方名为董蒙岳父,在相处的时日,两人更甚于朋友,此行来见过王烈,其实在董蒙心中,便是隐约有将婚事告于长辈的念头。
此时的董蒙,倒是羡慕起本尊那厮,仍可以回到家中伴在父母身旁。
“小董,为何你对汉室如此悲观?”
董蒙刚走出两步,遂既听到王烈在身后呼喊过。
片刻间,董蒙变得彷徨…
“王师,我…”
董蒙转过身,虽然勉强保持着震惊,却是没有想到要说些什么。
反是王烈这边,笑望着董蒙,道:“岂止是小董你,便是我这老朽,也觉得汉室危局,怕是难以解开,小董,我在成山村已经居下半年,也该换个地方舒展筋骨,待你归还时,我便与你同行吧。”
董蒙顿时大喜。
这边是王烈答应董蒙请求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