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不错,这些年辛苦你了。”舱内的贵人淡淡地夸赞了一句。
王伏之莞尔一笑,欠了欠身子当作回应。
“听说平江路的陆氏家主陆德源突然到澄湖边的开云馆当了道士,此事你可有耳闻”
王伏之微微点头,“听说那位陆老爷子还将万贯家财都赠与了一名外人。”
“只可惜那陆德源膝下无子,宗族外亲也都是一帮扶不上墙的废物,否则假以时日汾湖陆氏的名号未必不会赶超我们周家。”
王伏之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敢接话。
“待蔡乱头的事情过了之后派人去查查那人的底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到这个陆老头的青睐。”
“您放心,我会尽力去查。”
贵人对王伏之的表现非常满意,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那个蔡乱头的脑袋不值几文钱,此次行事关键是要保护好瑄儿的安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周家的成败可都赌在这臭小子身上了……”
“我明白。”王伏之颔首以对,不敢马虎,恭敬得如同仆从一般。
舱里的贵人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便打坐养神,王伏之则在一旁亲自侍奉饮食,连半刻都未曾懈怠。
直至商船靠岸,看着这位贵人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王伏之才松了一口气,吩咐几名心腹立刻去召集心月坛的骨干到议事厅集合。
各方势力暗潮涌动的同时,文瑄自然也未曾闲着。
黄岩事发之后,各处官道都贴上了对文瑄和方国珍的缉拿告示。
所以在元兵的围追堵截之下,二人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赶路,一同辗转了十来天的时间才得以顺利逃到台州以南的一处乡村。
村东十里有一个极为偏僻的寺院,因为里面的年轻主持是方国珍熟识多年的至交好友,所以全家人都暂时躲在此地避难。
虽然提前逃走的几兄弟心里早有准备,但从方国珍口中得知了大哥的死讯之后仍是泪如雨下,当场抱头痛哭。
待哭声渐止,方国珍郑重地将文瑄介绍给兄弟几人。
方家兄弟们听说文瑄救了方国珍,又助他血洗县衙替大哥报仇之后,纷纷对其施礼,无比感激他的恩情。
文瑄本就身上带伤,又连续奔波了许久,所以在简单地寒暄过后便先去客房休息,留下方家剩下的四个兄弟商量对策。
“三哥,咱们一定要杀了蔡乱头那个贼人,他才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老四方国瑛虎目圆睁,恶狠狠地道。
老二方国璋虽然年长一些,但向来没什么主意,也将目光投向了方国珍道:“老三,大哥既已离世,咱们兄弟之中便要数你最有远见,你拿主意吧,我们都听你的。”
胆小的老五方国珉自然也是点头附和。
方国珍长叹了一声后说道:“官府既然不给我们方家生路,那我们便只能与朝廷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