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遥岛上的蔡乱头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带领麾下磨刀霍霍地瞄准了台州沿岸的几个村落,准备大干一场以安抚士气,并向文瑄示威。
康里崉崉一方也憋足了狠劲,调兵谴将后亲赴台州以督促台州路各处州县整顿辖境,下令不放过任何一个明教弟子,尤其是文瑄,全力缉拿,生死勿论。
而造成台州局势如此剑拔弩张的始作俑者文瑄,却再次没有了消息,悄无声息地蛰伏起来。
除了偶尔几人到附近州县购买吃食以外,千余名明教弟子则都钻到了深山老林里,在文瑄的吩咐下连训练发出的声音都降到了最低。
各处山口要道都派了足够的人手轮流看守,稍有异动便可发出预警,山里的几户住民也被文瑄派人控制了起来,不容他们出山一步,作为回报给了他们每家二两银子。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
直到三伏酷暑转为秋高气爽,苏生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文瑄的面前。
“头儿,事情都办妥了。按照您的吩咐,沈坛主那边已经准备完毕,三日后第一批商队便会如期抵达宛河村。”
文瑄见苏生回来,才收起那封父亲的亲笔书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虽然能够隐隐抓到一丝蹊跷之处,但还是没能看清这团迷雾后面隐藏的事实真相。
“如今可看明白我的真实用意了?”文瑄的话中带着一丝考量之意。
苏生虽然天赋绝伦,但由于出身所限,眼界格局都小了些,所以文瑄才不断地引导着他将眼光看向大局,而不是一个酒楼,几两银子,或者百余人的口粮。
苏生心思玲珑,到平江路与沈富打过交道以后,整个人稳重了许多,此刻神色认真地躬身道:“多谢头儿的栽培之恩。”
“不必弄这些虚礼。”文瑄伸出手轻轻将他扶起后喃喃道:“鱼饵已经备好,眼下便只需看看是否有大鱼上钩了……”
苏生眼睛一转,凑到文瑄身边问道:“听闻江浙丞相康里崉崉跟您有些私仇?甚至在得到您的消息后立刻亲自赶到台州坐镇?”
文瑄不禁想起了被自己软剑所伤的康里安宁,心中有些愧疚,低声答道:“不错,康里崉崉早就对我恨之入骨。”
苏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头儿的驱虎吞狼之计的确极其高明,可以引得蔡乱头和元兵大规模交战,然后再从中获取渔翁之利,但在我看来,此计还可以再狠辣一些……”
“哦?说说看。”文瑄对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还是很有把握的,听到苏生的话后立刻起了兴致。
“蔡乱头不过是个贪财的鲁莽之辈,您抛出的商队作为鱼饵也足够肥美,势必令其眼馋无比,但您别忘了他的身后还有个我们看不出深浅的王伏之。”
文瑄听后深以为然,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我有些不放心的地方。”
苏生敛容屏气,异常认真地道:“头儿,您虽然从未对我讲述过心中谋划的大局,但我在见到那位沈坛主之后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剿灭蔡乱头为明教平叛,替总舵牵扯元兵的精力,应该都不是您的最终目的吧?”
文瑄眯起了眼睛,“接着说。”
苏生不疾不徐地分析道:“我起初以为您操练这么多的弟子,是想率众入海与蔡乱头正面决战,但如今看来,您想要的绝不止是蔡乱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