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军队门没有整齐的甲兵,没有如林的旌旗,没有森严的队列,甚至就连阵中的士卒也是老幼俱有、参差不齐。
在大军阵形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在老翁的身畔,是两个半大孩子。
这显然是祖孙三人,爷爷手中提着翻地的木耙,两个孙儿手中拿的却是用毛竹削制的两把短剑。
左侧孙儿手中的那把竹剑甚至还缺了剑尖,剑身也是一片黝黑。
他们大多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不少士卒的裤腿甚至都挽到了膝盖,脚上也还沾着泥巴。
显然是刚刚从地里上来的,他们手里操的也大多是种地的家伙,很少有铁制剑戟。
……
这就是举族血战,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使用。举族血战,是不屈,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峥嵘。
但同样是巨大的死伤,一旦爆发举族血战,以项羽秉性,战争过后整个关中,十室九空,老秦人也将亡国灭种。
峣关之前,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胡亥在沉默,也在纠结。同样对面的反贼刘季,也因此坐立不安。
项羽手握六十万大军,气势如虹,完全做到了以以一人镇压中原的赫赫威势。
……
“沛公莫急,项羽以章邯作为先锋,直逼函谷关,最应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胡亥。”
“只要胡亥大军撤离峣关,我军就可以一举击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入咸阳。”
……
“子房先生,胡亥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他绝对不能北上函谷关!”
萧何第一次在人前反驳张良,他指着大营中的地图,道:“如今我军在峣关,同样二世也如此。”
“项羽大军出漳水,沿着三川东海道而来,以章邯为先导,意图以势压人,攻破函谷关,传檄而定关中。”
“这其中,大秦少府章邯的作用,极其重要,一旦章邯据函谷关而守,项羽就算如何能征善战,一年半载也攻不破函谷关。”
……
“你是说章邯假降?”
惊呼一声,刘季脸色大变,他被这个猜测吓到了,只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十有**是真。
先是二世悍然而起,于武关身先士卒,其后统兵与他对持峣关。与此同时,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少府章邯,在这个关键点上投降。
种种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种种迹象表明,这是早有预谋。
“萧何,章邯假降,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迎着刘季的目光,萧何肃然一躬:“在下也不确定,不过若是胡亥滞留峣关,而不是北上函谷关,就可以证明章邯假降。”
……
刘季目如鹰隼,盯着张良,一字一顿,道:“子房先生,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沛公,如今我军伤亡惨重,能战之兵只有十万,就算是攻克了峣关,又拿什么与项羽争。”
张良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在下以为,不如止步峣关,看一看对面秦军的动向,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