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新安坑杀二十万刑徒军,早已激起关中老秦人民愤,断绝根基,此乃釜底抽薪之计。”
熊心心思剔透,念头闪烁一下,就清楚了恒温此策的好处与坏处。
“就以上大夫之言,向项羽与刘季下达王书,连出十二道!”
“诺。”
……
武关。
在整个府邸最深处,也就是最北面,有一座独立的庭院。背靠武关北坡,面临一片大池,分外清幽。
这便是沛公刘季所在,是武关守将的住所。此刻除了门口的风灯,府邸中的灯火已经全部熄灭。
但这里却有一点灯光,透过白纱窗洒在水池中,在这月黑之夜分外明亮。在这隐隐的光亮之中,三道人影匆匆而来。
……
高高的一座孤灯,照着宽敞简约的书屋:一圈本色木架上码满了竹简图册,一座剑架立在书架前,横架着一口长剑。
刘季肃然端坐在长案前,盯着剑架上的赤霄,时不时长长地一声叹息。
“沛公,因何烦恼?”一个楚国口音的男音,在幽静的大屋中荡了开来。
“是萧何么?”刘季依旧肃然端坐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这道口音太熟悉,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沛公明锐,在下有事禀报!”沉稳的声音飘荡着,犹如鬼音。
“深夜前来,想必是极重的大事,先生不必多礼,快进来。”刘季的目光,第一次离开赤霄,望向了大门。
“诺。”
……
“沛公,斥候营传来消息,秦楚九战,四胜五败,项羽兵困函谷关……”
“啪!”
刘季拍案,脸色在孤灯下略显狰狞,咆哮一声:“项羽小儿如此废物,函谷关未破,峣关坚固,楚怀王诏书,恐将会是一张废纸!”
“沛公,诸侯联军损失惨重,灭秦之事,恐怕将会发生大变。”萧何长长出了一口气:“沛公意欲何为?”
刘季站了起来,那座剑架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灯光下,他是那样枯瘦衰老,仿佛全部的血肉都干枯在了那副嶙峋的骨架里。
“子房先生,对当下局势,你有何高见?”
刘季是一个极度明智的人,他清楚自己的长短。对于天下大势的剥析,远不如在坐的张良与萧何。
张良一阵愣怔,又立即躬身高声,道:“函谷关下,秦楚九战,彼此精疲力竭。在下以为短时间内,不会爆发大战。”
“如今咸阳生变,秦二世一朝觉醒,诛杀赵高,荡平咸阳朝廷,平大秦帝国功勋之愤。下罪己诏,释老秦人之心。”
“武关大战,峣关一举击溃我军,收拢秦军军心。再加上九原大军悍然南下,通武候王贲横空出世。”
“章邯倒了,但是比章邯更强大的王贲出现了。如今诸侯联军灭秦,已经没有了时机与实力。”
说到这里,张良深深一躬:“九原秦军不顾一切南下,这代表秦军依旧认可秦二世,难不保南越秦军不会蠢蠢欲动。”
“一旦南越五十万秦军出现在中原大地,别说是灭秦,恐怕关东六国,连自保都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