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韩信,对项羽感到了巨大的失望。也就在今日的宴会上,他断定项羽不是王者之才,难以托付天下,难以托付此生。
此时的韩信已经确信项羽不可能重用自己,自己的才能,不可能在项羽麾下得到发挥。
这一场宴会后,韩信萌生了退意。
他从项羽崛起之前,就跟随着项羽。亲眼目睹二世三年,项羽统率楚军巨鹿一战击溃王离十万九原大军,成为反秦联军统帅,功业与声望都达到了顶点。
韩信曾经几次劝谏,项羽弃之不用。他对项羽的刚愎自用,了解极深。
……
楚军幕府大厅,其他人都已退去。只剩下范增,项伯与项羽三人。
这一刻,三个人都心有怒气。整个楚军幕府大厅一阵压抑,这是从未有过的一幕,这意味着楚军高层出现了隔阂。
“今日拔剑起舞,项羽尚未看清楚,叔父可否再舞一次,让羽与亚父一观,看个清楚?”
这一刻,项羽对项伯的恼怒出乎预料的强。项羽是伯父项梁抚养成人,不论是教导还是项梁的功业,都交到了项羽的手中。
面对项梁的嫡子项庄,项羽心头总有一丝愧疚。今日项伯伤了项庄,第一次,项羽对他这个叔父产生了杀机。
“籍儿,我……”
想开口,项伯却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说,今日他拔剑起舞,不仅丢了项氏一族的尊严,更是刺中了项庄。
他清楚,项庄对项羽意味着什么!
“叔父,还叫我籍儿么!”项羽硬邦邦的顶了一句:“项羽还以为叔父早已打算该姓刘了呢!”
这一句话出口,幕府大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句话太重,让项伯有种拔剑自刎的念头。
“籍儿,你这是在怨恨叔父?”项伯粗重地一声喘息,站起身来从怀中抽出项氏一族长者的身份凭证:“既然如此,长者凭证老夫不要了!”
项羽是项氏一族的顶梁柱,更是名副其实的族长。项羽这一番话,对于从小有着极强家族观念的项伯,是极大的伤害。
……
这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不仅项羽与刘季翻脸成仇,仇恨的种子埋下。同样的项庄,项伯,项羽三人的不和,彻底摆在了台面上。
……
看到这一幕的范增,摇了摇头:“诸项不和,武信君你可曾想过今日!”
这一刻,范增有一种不管不顾。坐看诸项胡闹,最后生死操纵于他人之手的凄惨下场。
他想不通项伯五十多岁的人,居然还没有项庄看的清楚。不管他如何示好刘季,一旦项羽落败。
项伯作为项氏一族的嫡系,又岂会有好下场。
……
“项氏一族不和,将会是一大麻烦!”望着夜空,范增悠悠的叹息一声。
范增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战略家,今日宴会上没有杀掉刘季,他在痛恨项羽仁而不忍,项伯倔而糊涂之外,加深了必须遏制刘季的决心。
他清楚,项羽想要以霸王之名,封王建国。就必须要贬斥六国旧主,以军功分封天下。
而在军功的大原则之下,刘季自然也在分封之列。不分封刘季,不足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念头闪烁之间,范增清楚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