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条直通咸阳皇城的短街上,既没有一辆哪怕是简陋的青铜轺车,也没有一个衣饰华贵的人物。
店铺前的人们进行着简单的交易,或钱货两清,或物物交换,都在默默进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争执。
在秦法之下,老秦人很少发生争执。因为在森严的秦法之中,对于老秦人的行为习惯都有强有力的监督。
大城街长,一切街巷之中都是静而有序。咸阳城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不管是行人还是城中官署都没有一点儿慌乱。
所有这些都在无声地表示,这座雄伟壮观的巨城经历过了无数惊涛骇浪,早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金令箭使者纵马从街中驰过时,马不嘶鸣人不出声,也没有任何一个行人动容。只是迅速闪开,让开了一条通道供金令箭使者通过。
瞬息之间,黑衣快马便迅速逼近丞相府。金令箭使者骤然勒马,骏马人立,昂首嘶鸣。
对着丞相府门前的甲士拱手高声道:“奉陛下令,求见丞相——!”
随着一声落下,黑衣人从马上一跃飞下,甩手将马缰交给甲士,大步匆匆地直入府门而入。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白发家老立即警觉,立即轻步走下台阶。看到黑衣使者手中扬起地金令箭。
白发老者神色从容不迫,没有表情,仿佛没有声息:“丞相,金令箭使者到——!”
“当”的一声,书房内好像撞倒了物事,只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子婴已经快步迎了出来。
他心里清楚,金令箭使者到来,必然是秦帝胡亥的命令。秦帝胡亥的处境,关系到大秦帝国朝廷的决定,他不得不重视。
黑衣使者灰尘满面,大汗淋漓将衣服浸透,胸脯急速起伏。他见子婴进来,连忙肃然一躬:“丞相,陛下……”
子婴看到这一幕,艰难摇摇手:“你先别开口。”回头吩咐:“家老,热酒,快一点!”
他心里清楚,金令箭使者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而来,长时间的劳累过度,再加上身体中水分流失。
这个时候必须要热酒来缓解一二,要不然这个人从今往后,只怕是废了。
话音落点,家老已经捧来一铜盆冒着微微热气的米酒。黑衣人神色微微一顿,猛然捧住铜盆,咕咚咕咚一气饮干。
一盆热酒使金令箭使者面色红润,变得有光泽。他望着子婴深深一躬:“陛下有令:咸阳一切如常!”
……
听使者说完,子婴半晌没有说话,甚至于也没有挪动,只是双眼盯着窗外的沉沉夜色,良久的沉默着。
“丞相?”黄岩看到沉默不语的子婴颇有些惊慌,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子婴默默踱步,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发问:“河东郡局势如何?陛下安危如何?”
闻言,黄岩悄然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朝着子婴深深一躬,肃然:“禀丞相,陛下攻破平阳,活捉魏王豹。”
“大梁方向七万大军进逼,上党,太原方向八万大军虎视眈眈。与此同时龙且率军而来。”
“陛下与魏文锸血为盟,退出平阳,占领南河东郡,杀魏王豹支持魏文为王,演了一场西魏换王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