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客的一生,几乎都是在杀戮之中度过,不是他杀别人,就是被别人追杀,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懂得如何才能生存下去,而他来到中原之后,原以为可以摆脱无尽的杀戮,但还是被卷入了一场生死较量之中。
也就是十年前,步留生、谢云奇、萧无咎等江湖有名的杀手被一个神秘的组织纠集在一起,为他们完成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的报酬,足够他们享用一生,那就是抢夺云家遗孤,但必须是活的。因此,十大杀手原本都无交集,因为此事而共同走上了一条道路,十年前,天子峰一战,十大杀手和十三太保以及云家遗孤全部失踪。
而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各自都隐姓埋名,躲在山野之中,全都是为了等这个机会。步留生看着手中的杀戮之剑,再看着对方那两柄生锈的斧头,笑了笑:“甄封,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起码没有再经历打打杀杀,为何不继续这样下去呢?想要平静的生活,其实很不容易的。”
“每一个经历了生死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平静,但平静不等于可以放弃原则,这么多年我的确很少与人交手,但这是我的使命,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步留生笑笑,便不再多言,紧接着,出剑!血剑客手中佩剑名为饮血,也是一柄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剑,饮尽敌人之血,便由此而来。剑客一动,那便是惊天杀招,“血尽黄泉!”只见虚空迎面而来一道奇异之光,而此光景,让甄封顿时觉得自己正处于黄泉之中,那满目的杀戮之意更是让他全身发抖,铺天而来的剑气是要斩尽一切。
甄封紧握双斧,大喝一声,而后纵身一跃,脚下的地面,甚至都产生了龟裂,而当他跃至半空,双斧锈斑尽褪,终于是露出了它的锋芒,紧接着,重重地砸向步留生。后者眼睛一眯,手中长剑顺势一转,那铺天剑气便冲向空中的甄封,不过甄封完全不管这些,一往无前。
道道剑气在遇到甄封之前,已经被震得全部消散,步留生诧异的抬头看了甄封一眼,当双斧砸下,步留生却是一步退后,躲开了攻击,然而这还没完。双斧砸向地面之时,产生了剧烈的震动,而且步留生脚下的地面也是产生了龟裂状,最主要的就是,他此刻像是被缠住了脚一般,极难挣脱。
情急之下,步留生反手剑剑身插入地面,而后拔地而起,当土石崩裂之机,步留生终于摆脱了束缚,落在了旁边的平地之上,看着正在大口喘气的甄封,步留生笑了笑:“你的金蝉缚还是那么烦人,不过看你这喘息的样子,看来你这些年过得真的很不错,念在大家相识一场,回去吧,你是我第一个想要放过不杀之人。”
“少废话!若不能完成自己的承诺,活着还不如死了,全力应战吧。”说着,甄封双臂展开,而手中双斧却是无情飞出,拦腰斩向步留生,甄封更是冲了上来,步留生摇摇头,剑、身同时先前,将双斧震开之后,直指甄封喉咙而去。
甄封以掌化拳,硬撼剑招,只见步留生嘴角露出一丝弧度,突然消失在甄封面前,而那原本飞回来的双斧,也被甄封接在手中,顺势,转身一劈,剑、斧发生激烈的碰撞。甄封双斧同时攻击,宛如切菜一般,一次次劈向步留生,后者边退边挡,看上去丝毫没有压力,三十招之后,甄封再次跃起,右手中的斧子再次丢向步留生,他自然是知道这样对步留生无用。
然而斧头劈下去被步留生躲开之后,后者大叫一声“不妙”,而后再次消失,以极快的身法躲开甄封的回环斧,这个时候步留生才发现,原来甄封的双斧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所以有一柄斧头飞出去,还会再次回来。
“这就是金蝉丝?我一直以为你的金蝉缚是以内力催动才能束缚对方四肢,没想到竟然是一种无影无形的金蝉丝,如此珍贵的东西,是否应该让我见识见识?”
步留生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生长在火山壁上的金蝉,它们吐出来的丝线无影无形,而且极其坚韧,能避水火,而且一般的武器也无法将其斩断,只不过金蝉生长的地方极其危险,而且想要得到金蝉丝,必须在它们吐丝的那一刻才能取得,否则便会成为它们的丝网陷阱。
在周墨家中,有数十个特制的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金蝉丝,而这些金蝉丝,几乎都是柳笙歌去黑戈壁的火山口得来的,当然,这也是一种交易。柳笙歌得来的金蝉丝全都会给周墨,而周墨则会给他丰厚的报酬,二人也是因为金蝉丝才结识,这么多年,周墨用金蝉丝保护着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几乎从未丢失。
甄封听完步留生的话,指了指他的头顶,道:“既然你想见识,我又怎么能小气呢,金蝉血网,收!”当步留生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甄封在和他交战的同时,已经悄悄布下了金蝉丝,而且由金蝉丝形成的网,一旦困住敌人,会越收越紧,此刻,血剑客却是已经被金蝉血网束缚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金蝉血网将步留生的身体捆得结结实实,而且脸上更是已经勒出了血印,甄封眼看着步留生痛苦的挣扎,突然摸到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布制的兔子,那个原本是他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的礼物。
突然,步留生身上的金蝉血网松开了,而且他也摆脱了束缚,步留生迅速捡起自己的剑,却是翻身刺向了甄封的胸口,因为一时大意,甄封根本就没有躲闪,步留生的那一剑,稳稳刺中他的胸膛。
当步留生拔出武器之后,甄封跪倒在地上,眼中只有那个布制的小兔子,步留生怒狠狠的看着甄封,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可知现在是生死之战,你在侮辱我!你还没有同情我的资格,我也不需要。”
“你看这个小兔子,好看吗?这是我给女儿三岁生辰的礼物,我刚刚…差点成了一个双手沾血的父亲,但现在,我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