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陆进把东西拿来,破被子垫到伤口下,防止走一路淋漓一路的血迹,席子则盖在熊上,算是个遮挡。
天光未亮,正是好时候。
周昂问陆进,“你学会赶车了吗?”
陆进点头,“会了。”
陆春生道:“少爷,车有点吃重,要不还是我赶吧!您要去哪儿,我去!”
周昂摆手,道:“都是好路,我们去衙门!”然后吩咐道:“陆叔,我们走后,你把门关上,拿个草席子去把我屋里的那只獐裹起来,先放到马圈里去。然后打点水,把我我屋里,和这院子里的血迹,都给清掉。明白了吗?”
陆春生虽然不是什么太过机灵的人,但此时仍然秒懂,当即道:“您放心,等到夫人起来,肯定什么都看不到!”
这话答到周昂心坎里去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谁都不能说!”
然后对陆进道:“赶车,去衙门!”
…………
黎明之前,格外黑暗。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巡逻的在这个点儿,也不免懈怠了些。
这正好免除了不必要的口舌麻烦。
到了坊门口,周昂甚至都不需要出示腰牌,已经认识他的坊卒就赶紧把大门给打开了,看着周昂大摇大摆地走到路对面,又叫开了对面坊的坊门——于是那坊卒顿时知道,周官人这是要去送东西去衙门里。
那马车一路从他面前走过去,因为周昂施加了一个小小的禁制,他甚至都没有闻到丝毫的血腥气,天又黑,什么都看不见,他便只以为是拉了什么别的东西,也就不曾在意,随后就又闭了坊门。
于是,在不太远的一段路,通过了两座坊门之后,周昂就把这只大熊的尸体,一路通过侧门,送到了县祝衙门的二堂前。
…………
高靖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周昂趁着夜色叫开门,赶着马车进了门,却不许照看马厩的仆役帮忙,只是差他去向当值的刘瑞汇报,随后便自己带着陆进把车子赶到了二堂前的空地上。
于是,负责值夜的刘瑞第一时间闻讯而来,但来到二堂前,他只是过去揭开席子一角看了一眼,当时就愣在那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而一旦回过神来,他除了一声“娘哎……”之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又打发人去叫醒高靖。
没等到仆役真的来卧室叫人,当院门被拍响的时候,高靖就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