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辽国那位梁王的侍从官出身……”赵昕呵呵的说道:“在这位林牙心中,其主君的利益,高于一切!”
要是耶律洪基不能登基即位,辽国的所有,和这位林牙有一毛钱关系吗?
没有!
所以,在国家和个人之间,这位刘林牙肯定会选个人。
更不提,这其中还有利可图。
于是,刘林牙将辽国中枢的战略,合盘托出,毫不为奇。
损公肥私嘛,士大夫的传统艺能。
刘永年听着,深深的低头:“殿下圣明!”
“走吧……”赵昕挥手道:“去将此事,告知阿耶……”
于是,便和刘永年,一起来到延和殿的后殿,拜见赵祯。
恰好此时,赵祯也拿到了辽国使者,通过政事堂送抵的国书。
只是看着这封用词伶俐,夹带着威胁与恐吓的国书,赵祯就已经有些底气不稳了。
尤其是那一句‘已举残民之伐,曾无忌器之嫌,营筑长堤,填塞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让这位大病初愈的官家,忌惮不已。
毕竟,辽国铁骑的厉害,那谁不知道?
以太宗时大宋精锐,都不能胜之。
何况如今,连打个西贼,都需要坚壁清野,才能占据主动的大宋禁军呢?
而辽国一旦南下,那几十万的骑兵,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直趋汴京。
只是想想,赵祯都毛骨悚然。
脑子里,立刻就被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一类的词汇所占领。
“诸位爱卿,这辽主国书,卿等如何看待?”赵祯问着他的大臣们,但语气已经十分的低沉。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都看出了赵祯的畏惧与退缩之意。
也早已经习惯了,官家在对辽事务上的畏手畏脚。
毕竟,如今朝堂上,可还有当年澶渊之盟时的见证者。
赵官家们看到辽国人就腿软的事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真宗如此,当今亦如此。
想要官家骨头硬起来,很多人都觉得只能期待唐王将来长大后,脊椎能直一点。
不然,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既然君王已经没有了底气,臣子能够坚持的东西,也就不多了。
即使朝堂上下都清楚,辽国人这是在讹诈!
也定下了卖高丽来给自己解围的定策。
只是……
要坚持吗?
该坚持吗?
没有人知道。
但大家都知道,当年在澶州坚持的寇准后来去了雷州旅游,也死在了那里,死后,想要运回故乡安葬,都不能如愿,最后只能匆匆葬在了河南府的巩县,其名誉到现在都没有平反,以至于墓碑上只能刻大宋雷州司户参军寇准的头衔。
而同在澶州,一点都没有原则与立场的曹利用,虽然也被剥麻,但死后当今官家却为其恢复了名誉,还了宅邸与被扣押的财产。
正犹豫间,张惟吉走进来,轻声禀报:“陛下,唐王来了……”
于是,所有大臣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和救命稻草一样,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