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流贼自散,最开始流贼刚兴起时,众人想的就是这个,所以才毫无作为,任由事态发展。
可事到如今,流贼非但没散,反而闹得愈演愈烈,初一听这话时,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简直异想天开。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流贼将代大明的流言也不少!
“请问南阳王爷,流贼怎么个自散法?”傅宗龙有些好奇。
“想要流贼自散,决不能坐以待毙,那只会让流贼以为朝廷无计可施,总言之一句话,硬剿不成,那就给他们煮上一锅温水。”
“流贼中的主力阶层是无家可归的流民,那本是百姓的流民们又为何无家可归?各位都是做官的,执掌一方,该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朱由桦一个个向下看去。
这话很是发人深思,被看到的人无不是心中胆虚,下意识离开目光,变得犹犹豫豫。
朱由桦没多说什么,又自顾自道:“百姓无家可归,说到底还是没有田地耕种,无以为业,一口饱饭都吃不上,这才会铤而走险。”
“试问,如果有田地耕种或有一份能吃上饭的活计,谁还会甘愿去做流贼,受那骂名。”
“有些道理。”
傅宗龙思虑半晌,却又道:“可南阳王爷有没有想过,朝廷如今连官员的俸禄都难以为继,又哪有多余的银钱来安排此事?”
“本王也没说要让朝廷安排。”朱由桦微微一笑,“各位都不想等到流贼攻陷南阳后被皇上怪罪吧?”
闻言,众人静默无声,不久后都是点头。
“南阳毕竟是我就藩之地,这样吧,本王仍和洛阳一战一样,功劳毫厘不取,全都摊给在座的各位。”
官员们都有些吃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无功不受禄,南阳王爷有什么话就说吧。”半晌,傅宗龙静静说道。
“还是总督明事理,那本王就明说了。”朱由桦一笑,“献、罗二贼来势汹汹,南阳军备废弛,若不统一战守,实在难守。”
“守南阳,在这期间的任何事,本王都要全权做主,无论做什么,我朱由桦一人承担,相应的,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各位出钱出力,只等着拿功劳就是。”
说白了,你们看着本王表演,不用你们添乱,也不许你们多说话,我退流贼,你拿功劳,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这...有些难办。”傅宗龙也知道,这句话给出去,那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朱由桦从前在南阳干出来的那些事儿,他不是不知道。
比如刚上任就砍了一个辅国将军,比如强行拿下了本是唐王府产业的浴德泉,再比如派人抓了十几家官绅,将一户灭门。
这些事情闻所未闻,但朱由桦想都没想,压根没考虑过什么后果,一股脑全都干了。
自大明立国以来,敢这么做的郡王只他独一份,若给了他更大的权利,谁知道他会怎么做!
可话说回来,自己不给这个权利,他就不会这么干了吗?
按傅宗龙的估计,朱由桦这是一个试探,自己无论同意与否,他回去后还是会按自己的路子来。
同意了,南阳王府那边没什么事了,因此得罪唐王府却是板上钉钉,朱由桦做了什么,怕是自己也要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