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你怎么来了?”
说实在的,汪乔年对贺人龙多少还有些担忧。
要知道,最近几年的贺人龙基本上都属于坑人那伙的,去年一场围剿,贺人龙直接跑路回陕西,坑死两个地方总督。
虽说傅宗龙涉县一战,贺人龙是尽力而为,但这一场战斗,毕竟不能让汪乔年对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产生什么影响。
贺人龙这货打起来仗来确实有一手,但坑起人来也是没商量,丁启睿当总督那阵,对贺人龙是敬而远之,能不管就不管。
至于汪乔年,现在对他还是不敢用也不敢管的态度。
贺人龙自然看出汪乔年对自己的犹豫,当下也是哈哈一笑,上前几步。
“贺疯子,你要干什么?”汪乔年一惊,下意识起身后退。
贺人龙赶紧停住脚步,摊手道:“陕督您误会了,我贺疯子不再是从前的贺疯子了,有什么活儿您交给我,保管给您办成!”
“行行行,你先坐下。”汪乔年没听进去,只是摆手要他先离自己远点。
贺人龙无奈,只好后退回去,坐在一侧的凳子上。
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会儿,贺人龙再次起身,讪笑道:“陕督,我这外边还有不少部下,要不...让他们先进城?”
不待眉头紧皱的汪乔年说话,贺人龙拍着胸脯道:
“如果这帮混小子在城中闹出了什么乱子,用不着陕督出马,我贺疯子第一个砍了他们正法!”
汪乔年有的选?
并没有,贺人龙自己给了台阶,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点头,没好气儿的道:“这可是你说的,贺疯子,万一你的贺营进城搞出了什么动静,你就自行解决吧!”
“哈哈,那是自然!”
贺人龙喜不自胜,大摇大摆出了厅堂,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总督府官员。
不多时,贺人龙走回厅堂,还带着四名部下,看盔甲装束,有一名参将,三名游击。
高杰进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厅堂,大笑:“这帮瘪三,见傅宗龙败亡,一个个便都不敢来了!”
“那李闯的名号,拿出来只怕要让半个陕西的军将都吓得屁滚尿流!可是我高蛮子不怕,他李洪基连老婆都看不住,又能成什么大事?”
闻言,几人哈哈大笑,都想起如今高杰妻子高氏曾是李自成的婆娘。
部将周国卿好笑的道:“据说那高桂英自洛阳战后也跟了南阳王朱由桦,他李洪基自号闯王,三个婆娘却连一个都看不住。”
贺人龙之弟贺国贤也冷哼一声,“如今我贺营来了,看看谁还敢不来!”
贺人龙命他们坐下,给汪乔年行礼后,也沉吟道:“如今官军势弱,陕督可有什么计策剿寇?”
高杰点头,“我贺营必定全力以赴!”
闻言,汪乔年叹息,“计策是有,但无法执行,而今陕西流寇遍地横行,制时已晚,唯有诱往它处。”
“怎么个诱往它处法?”贺人龙来了兴趣。
汪乔年摊开一张地图,道:“闯贼涉县弑杀傅督后退回陕西,我观其意,必在西安!”
“西安若失,则陕西不保,朝廷屡次催我出关,正是叫我力保西安,不至陷于贼手。”
言至于此,汪乔年叹道:
“然兵饷未齐,将士疲乏,出关迎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本督已派人快马加鞭,联络督师,我部扼守潼关,督师率联军主力北上援击,届时李贼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处大同,一处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