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好像进了不干净的东西……”犹豫良久,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少民哧地笑出声,揉了揉我的头发:“什么不干净?我可洗了澡的。”
“一只黑猫。”我无心和他开玩笑,撑起身体盯着他。
他似乎被我认真的样子唬住了,起身靠在床头,反问:“什么猫?”
我咽了咽口水,把白天的事和他讲了,又补充道:“老公,我记得以前我奶奶告诉我,碰到黑猫一定要远离,那东西……不吉利。”
少民紧紧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乖,别想太多了,一只野猫而已,我们小区本来就有很多野猫。”
他似乎还是不相信我的怀疑,我心里有点不开心。
他看在眼里:“好啦,我明天想办法把那野猫敢走,可以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躺回床上。
少民也关灯躺下,他从身后搂住我,我感受到他鼻孔中喷出的气息在我后颈。
我凝视着黑暗,低声说出了我的担忧,“老公,你说多多的那场事故,会不会也是它搞的鬼?”
黑暗中,我明显感受到少民的身体一僵。
他松开了搂住我的双臂,侧身躺到了另一头,淡淡地说:“很晚了,睡吧。”
向来如此,他一直对那场事故避而不谈。
但我却永远无法忘怀。
一年前,多多还是个开朗阳光的孩子,他喜欢交朋友,在幼儿园里总是获得老师的表扬,我一直引以为傲。
而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天永远地逆转了。
那天我去接多多放学,路过一个红绿灯时,多多忽然指着前面喊:“妈妈,有只猫咪。”
马路中间确实有只猫,那猫似乎出生不久,浑身漆黑,四周车流不断,它正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
忽然,多多挣开我的手冲到路上,将黑猫抱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辆车飞驰而过。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是怎样反应过来的,或许直接失去意识了吧,记忆中的下一个衔接点,已经在医院了。
多多在急救室中,少民在医院走廊紧紧搂着我,我知道他也在哭。
我呆呆地看着那扇白色的大门,它把我和我最爱的多多分隔开来了。
如今一年后回想,我才记起那只黑猫。
如果不是因为那只黑猫的话,多多根本不会发生车祸。
好在多多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只是经历了那场事故,他变得敏感而脆弱,我不得不在家陪他。
突然,我脑海中有个可怕的想法一院子中的那只黑猫,会不会就是一年前导致车祸的那只?
黑猫原本就是不详的征兆,闭上眼我仿佛又能看到路上的那只小黑猫,它缓缓朝我走进,身体逐渐变大,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露出两颗白色的獠牙。
它就像一个无情的死神,正缓缓走进我们家。
我看到了那个由魇为她制造的梦境,充满了凶煞,由此可见,这只魇不是省油的灯。
魇原本是一种低级的妖怪,他们没有语言,也没有种族应有的文化,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对生存的**。
它们依靠恐惧、愧疚、恶意为生,当没有这些负面情绪滋养时,他们会非常脆弱,经常作为一场噩梦就此消散。
但吸收了过多怨念的魇,会变得异常强大。
出于生存的本能,魇经常会主动潜入一些有裂痕的家庭,并吸取怨念为生。
尽管听上去如此简单粗暴,但正因为这一点,魇才会在人间繁衍不息。
这些年来,由于人类负面情绪的不断增长,念力强大的魇越来越多,它们吞噬着怨念滋长,并制造噩梦侵蚀人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