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来抖手,劲力传至剑身,重剑嗡鸣,竟似一张弓弯曲,随后猛地一弹,啪的一声,将大刀弹了开去。
赵一坚只觉手臂麻木,筋骨酥软,浑身劲力被击散,脚下顿时站立不稳,被大刀上传来的力量拉扯着向侧里打了个踉跄,大刀拿险些捏不住。
石来这时候却收起了钢剑,道:“你打不过我,罢手吧。”
赵一坚怔住了。
石来又道:“你为恩义寻我报仇天经地义,这打也打了,既无能为,也该揭过了。”
赵一坚听了,神色犹如花谢颓败萎靡下去,默然片刻,忽然将大刀抛起,昂首挺胸不动不摇,并闭上了眼睛。
石来一惊,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将大刀击飞,道:“你要自戕?”
赵一坚睁开眼,看着插在远处的大刀:“我既不能杀你为恩主报仇,自当以自己的性命相报。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
石来摇头道:“我不是在侮辱你。心怀恩义的人怎能死的毫无意义?战事在即,你与其死在我手里,何不与疯人国拼个你死我活?这才是大义。我阻你一次,你若还要自戕,随你的便。”
言罢转身就走。
又与一脸感叹之色的张教习叙了几句话,石来回城去了。
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石来与赵一坚的约斗,说来只过了两招。赵一坚全力以赴,而石来淡然以对,胜负即分,高下立判。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在场几乎没人能看出来。只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石来是高手高高手。
便不禁感叹于他的天赋,说几句酸话。
张教习与林东等一些前来观战的学员一道返回,林东道:“不久之前我还能与石来学弟过几招,现在恐怕连一招也挡不住了。”
张教习失笑:“人要跟自己比。石来的天赋前无古人,你跟他比做什么?”
又道:“赵一坚的刀法也愈发凌厉了,比起上次见他更强了一层。我之前还担心他二人分生死,眼下的结局最好不过。”
有一个学员忍不住问道:“他们都是高手,流派和城主府为什么不阻止?战事将至,多一个高手多一份力。”
张教习哈哈大笑:“为什么要阻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行事规矩。无论是石来在城中杀人灭门,还是赵一坚下战书约斗死战,都不违人之大义,因此无论城主府还是流派,都任由他们自己抉择。我们岷江城是抵御疯人国的第一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有为人的大义的坚持。如果石来杀人没有原因,违背底线,如果赵一坚不择手段,抛弃原则,他们早就被城主府的供奉拿下了。”
说到这里,张教习叹道:“如果人没有原则,失去大义,心中没有坚持,在面对疯人国的进攻的时候,便极易堕落,被侵蚀成疯人,对昔日亲朋反戈相向。而他们有大义,有原则和坚持,所以他们做的事,才会被允许。”
林东听着,低了低头。
石来并不知道张教习的一番话,如果听到了,一定会有知己之感。做人,首先要有原则,要有底线,要有大义。如果一条不沾,那便不是一个人了。
石来不知道赵一坚后来怎么样,他回到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练剑、练拳,修习秘法,打磨自身,忙的满足。
时间流逝,转眼入冬,石来早已将自己的状态打磨的圆润无暇,做好了一切准备。江复也应他需求,早为他准备了两张九石强弓、十壶特质的箭及三口钢剑。
这天,巡逻队的召集令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