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山摇了摇头,闭目无言,身上涌起一股剧烈的法力波动,他竟是要自爆。
金袍老者冷笑道:“落在老夫手里,生死哪里由得你?”
他话音刚落,头颅就被一道剑气洞穿,紧接着又是一剑穿破丹田气海,摧毁金袍老者金丹之中的意识,使其死的不能再死。
金袍老者身边的金雕不由茫然,刚回过神,却被一道生死玄光罩住,动弹不得。
同时余远山体内爆炸的气息亦被一道玄光逼了回去,他胸口发闷,喷出一口鲜血。来不及调息打坐,他脸泛喜色道:“顾师。”
“远山,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要拿你来要挟我,你让他来见我便是。难不成你以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儿,竟是我的对手。”
顾青的声音悠悠响起。
余远山道:“弟子愚昧,知错了。”
“让人卖这些法器是随云让你做的?他这个大师兄怎么当的,回去后,你让他自去面壁,等我回来再处置他。”
“顾师,大师兄是打算让我将这些破……品相不好的法器处理掉,换点灵石,给顾师你修缮居所,等顾师回来,给您一个惊喜,并非为了一己私欲。”余远山从生死中走过一遭,突然脑袋一激灵,想起平日里随云的敦敦教导,忙将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
怎么能说顾师炼制的法器是破烂呢。
“原来如此,你怎么让他出面替你交易?是不是已经听到风声,有人打算抓你们威胁我,让我暴露行藏?既然如此,更不该有侥幸之心,知道吗。修道之人,行事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顾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意,这老头子到底只是个下品金丹,心性不足,所以应该是被有心人撺掇迷了心智,才想出拿他的弟子威胁他暴露行踪的手段。即使顾青刚才不出手,事情传回宗门里后,这姓萧的老头逃到天涯海角,亦保不住他这一条命,并且一家老小上上下下都得被万象宗彻底清洗一遍。
万象宗立宗以来,有过不少这样的前例,若有人敢拿弟子性命作为要挟,那很抱歉,万象宗从不受人胁迫。弟子的命自会保住,而且刚做下此事的人,那自是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当然这回事,顾青亦是翻了诸多前人记载方才知晓的。
乃是既定的惯例,各峰师长却不明言,心照不宣。
他没跟余远山等人说,亦是免得他们以此为依凭,出山后,行事放纵,生出妄心。到底修行者有靠山固然好,但也得知道最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弟子是昨日方才有听闻风声,只是大师兄此前命一个杂役下山卖了一把法剑,却是次品卖出高价,颇是对不住洛兄。大师兄弄清楚此事后,干脆让我下山来处理这些法器,免得有人中饱私囊,还败坏顾师的名声。我向那杂役询问过法剑的样式,偶然在万象城遇到洛兄正背负了断掉的法剑,请人修理,因此私下做主,干脆让洛兄代我出面出售法器,其中给洛兄分润一笔交易所得的灵石,只是那买家已经是我得到风声前所联系,弟子已经露了家底,又心存侥幸,只想着顺利交易结束就回山,便没有多问。”
余远山忐忑不安地回道。他现在回想起来,遍体生寒,自己着实想得太少,若是大师兄在此,必定不会落入这等险境。
“算了,你以后也别顾师顾师的叫我,叫我师父吧。”顾青淡淡道,他心想,随云到底跟随茱萸子好几年,而且为人稳重细心,应该晓得宗门惯例,否则也不会让余远山离山。贩卖法器的事,既然是弟子一片孝心,顾青倒是不好置喙。他心里想着几个弟子都还不错,这次回山后,干脆就都把他们真正收入门墙。
他起了这个头,其他峰更无顾忌,还得承顾青的情。
“啊。”余远山又惊又喜。
“怎么,你不愿意?好吧,当我没说。”
余远山福至心灵,朝顾青声音方向,三拜九叩,做足了大礼,道:“师父。”
“嗯,我让这雕儿送你回山,至于这位洛道友,我弟子粗心大意,让你吃了亏,但我见你颇有冰雪肝胆的气概,亦不想显得我昔我峰小气,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洛天南大喜过望,只是心里又不免犹豫。他若是直接提出想加入万象宗,未免不太合理,若是这位大人物生了气,怕是用命换来的机缘就得从眼前溜走。
他犹豫再三,迟迟难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