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她每次拿回来的成绩都不好啊,小刘老师,不瞒你说,我们差点换老师了。”赵玉兰的话让我分外紧张。
刘晨阳突然明白过来,忙说:“她,她考试临场发挥不好,我是说她还有机会努力。”
“哦,其实去美国也挺好的,有宗辉照顾。若水啊,等你爸爸这次出差回来,我帮你说说。你从小跟宗辉合得来,我也放心。”她看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不知好歹的小动物一般,尽在掌握。
面对赵玉兰,我总是在害怕的同时,敢上前挠一下她。“阿姨,您对我这么好,事事为我安排,我舍不得离开您和我爸爸啊。”
“你就舍得我啊。”赵宗辉坐在我的旁边靠了过来,动作很是亲密。我马上放下筷子往另外一边挪了挪,沉沉地吼了声:“别胡说八道。”我发现刘晨阳沉默地低头吃饭,我很想对他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一吃完饭,刘晨阳就起身走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去送他。相比赵宗辉对我的眼神警告,我更担忧刘晨阳的误会。
我们沉默了一段路,我终于忍不住说:“我表哥爱开玩笑。”刘晨阳嗯了一下,说:“他不是你亲表哥。”我嗯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晨阳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说:“若水,好好学习,我在洛大医学院等你!”我点点头,他神色舒展了,往前一步想抱一下我,我却急着往后退了。
他的脸色突然耷拉了下来,被拒绝的落寞,让我心发酸,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亲密一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我真想他问我:“若水,你喜欢我吗?”我就可以告诉他,我其实很喜欢他,可是我不够好,我多么怕他了解了真相,不再喜欢我。我就是那一盆水,看起来清澈,其实有一滴墨水曾经滴了下去,化散开去。
刘晨阳的背影是留给我的最后记忆,我看着他慢慢地走着,消失在锦云路的尽头。
回到沈宅,赵宗辉已经不在了,我舒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可是,大概10点,他敲我的门。我听他醉醺醺地说:“若水,你出来,我们谈一下。”我一开始不敢出门,但是他一直敲门,嘴里说着很多污秽不堪的话。我一生气就开门了,我是多么愚蠢,我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是初中那个时候任由他欺负的时候。我还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不要再纠缠我。再后来,我学心理学后,我曾经把此当成案例咨询一位老师:我为什么会开门?他说,可能因为熟人放松警惕,或者因为被害者对施虐者有习惯性的遵从。
是的,我总是不愿把人性想到最恶,那晚的赵宗辉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