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着手中的这些奏折,他又有些生气。
某些州,竟然有些淫祀庙祝与地方勾结冲撞衙门,崇福司的人,都被杀了好几个。
简直太没用了,唉——
“唤射声司过来——”李嘉无奈地说道。
英州,一处寺庙前,聚拢了上百名百姓,他们有的那些锄头,有的那些猎弓,面对着数十名衙役,反而一点也不慌张,推搡着,大声喊叫着。
“打倒这些毁我神庙的家伙!”
“走开,离开我们英州——”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们敢毁庙宇!”
张介之是个道士,只不过是上清派的道士,穿着道袍,模样清瘦,身后还跟着几个师兄弟,只是此时有些狼狈,手中的拂尘也不知去了何处。
“张道长,要不就算了吧!民怨滔滔,咱们奈何不了啊!”一旁的刺史胆怯的窝在一边,见此场景,深深地了口气,看着平日里顺服的贱民们,此时却满脸狰狞,他心中有些胆怯。
“不行,这些淫祀不知毁了多少家庭,祸害了多少百姓,可不能轻易地饶过他们!”
张介之感觉那些百姓的口水都喷到自己脸上了,但此时却绝对不能屈服,背后这座占地百亩的淫祀,不知吞吃了多少民脂民膏,绝对是英州一害。
刚上任崇福司,就被打退,道观可花了不少的功夫,若是被自己耽误了,可万死难辞了。
“刺史,您作为英州的父母官,为民做主的,可不能任由这些异乡人捣毁了我们英州的根基啊!没了这鳄神庙,咱们英州数万百姓,以后可得怎么活?”
说话的,是一个地方士绅,膀大腰圆,被推做代表,显然也是势力大的,说起话来义正言辞,情真意切,让刺史都有些摇摆不定。
“哼,此乃淫祀也,不得朝廷首肯,剥削民脂民膏,念尔等愚民无知,快且退下,不然大军临近,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张介之语出恐吓道。
“淫祀?鳄神庙在英州数十年,早已深得民心,算不得淫祀!”
“他讲的似乎有点道理……”刺史心中动摇起来。
“咱们有几十人,虽然比他们少,但也无需怵他,而且,刺史莫要忘了,这可关乎您的考评,若是知晓您被一群贱民威胁,嘿嘿——”
张介之连忙说道。
“本官乃英州刺史,若这等阵势就能逼得本官逃走,岂不可笑?尔等听着,若是再往前一步,就以造反论处,抄家灭族,就在眼前,看你们如何选了!”
回过头,瞧着眼前这个鳄头人身的巨大石像,狰狞的面貌吓了他一跳,来英州数载,第一次来这,果然是淫祀,端是吓人了。
“拆了它,老夫受此等愚民蒙蔽,真是罪过,罪过啊……”摸了摸胡须,想着今年的考评,刺史瞬间挺起了腰杆,沉声说道。
“使君,万万不可啊——”不远处的士绅有些迟疑,似乎被抄家灭族吓到了,待看到刺史这些话,说了失声痛哭。
“若是没了鳄神庙,我等何以过活啊!”
“使君,不可啊——”
门外一片痛哭之声,直冲云霄,百姓们似乎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伤心的哭泣起来。
“果然是淫祀,蛊惑人心,若是这刺史不言语,我等还真的过不了这一关……”张道士心中后怕不已,幸亏不曾胆怯,不然这些被蛊惑的民众,得杀了他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