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鲲把纲绳绑在随身的一柄鱼叉上,奋力掷回渔船上。
船上的龙五立刻把纲绳解下来,系到电动绞网机上,整个渔网已经收拢了。
“不好,有旗鱼!”一直在负责探鱼器和瞭望的顾盼,这才发现了令她惊恐的一幕。
原来是一条几百公斤的大旗鱼,因为被引导得无法挣脱,所以直挺挺加速向渔船冲来。
顾盼此时的声音,估计就跟二战时候的军舰瞭望手,喊“左舷,鱼雷!”的时候那么惊恐。
可惜,就在它冲到网边、割破几道网上的钢丝绳、即将冲破的时候。
网外面一个灵活的潜水员,操着一柄阴毒的利刃,从侧翼狠狠捅进了鱼的下颚,精准无比,然后横向狠狠一绞。
旗鱼的上吻当然是坚硬尖锐无比的,但不代表鱼头所有部位都那么铁。
下颚被廓尔喀狗腿狠狠捅入,旗鱼瞬间就失去了挣扎,大股大股的鱼血喷涌而出,让附近方圆几米内的一整团海水都红了,几秒钟后才渐渐稀释散去。
船上三人看得目瞪狗呆,愣了一会儿后,才惊惶不定地继续把整网鱼绞了上去。
他们深知刚才那个动作的技术含量——人在水里的时候,是很难用力的,因为不像在陆地上可以脚踏实地借力。顾鲲一刀全力桶去时的力度,要全靠他双腿和另一只手提前划水增加惯性,所以非水性极为逆天者,根本不可能做到。
龙五:“妈祖啊,这条旗鱼有一千斤重了吧。刚才这一刀,没二十年的功夫根本练不出来。”
陈丽:“这两条被围堵的金枪鱼,估计也有两三百斤了,真是大收获。”
顾盼:“这一网总共三千五百斤,过磅的时候显示了。”
几秒钟后,顾鲲一个鱼跃,抓住船舷上挂下来的缆绳,然后跟忍者似的嗖嗖两步爬上船舷,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甲板上。
“哥你太厉害了。”顾盼拿着毛巾来给哥哥擦水,满眼都是崇拜。
龙五居然膝盖一软,噗通跪坐在甲板上:“船长,那天起,我嘴上说服你了,不过也只是服你洞察敏锐,但还是不相信你水性也能如此逆天。今天我是彻底服了,船长,回去之后,你能不能长期雇佣我俩?我们不想跟着刘民干了。”
顾鲲傲然一笑:“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也没说给你们涨待遇呢,你们怎么就不看好刘民了。”
龙五摇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都还年轻,我不想一辈子混日子。关键是跟着你混,能学到本事,见识到在刘民那里见识不到的东西。”
海上,是个崇拜强者的世界。
尤其是远洋,因为经常会在没有法律的公海上航行,而船舶注册国又往往是些不管事的鼻屎小国。
“那就随你们便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跟着我,对我忠心又肯卖力,肯定会有好前程的。这次么,就给你们每人加200令,算正月的开张红包,好好干吧。”
顾鲲画饼许愿的同时,一边用“飘柔,就是辣么自信”的姿势,理了一下自己前额的头发。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耍帅,只是为了把头发里的海水挤干。
顾盼在一旁,按哥哥的指示,抽出四百令的钱,给龙陈二人每人两张。
驭下就要恩威并施。
发钱这事儿不能和稀泥的,要师出有名。因为一团乱账的发钱,对于马仔的忠诚度和工作热情毫无帮助——
古罗马那些给禁卫军们乱发钱买皇帝做的将领,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他们大多数最后都被养不熟的白眼狼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