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雄跟顾鲲聊到挺晚,还聊得很细。
顾盼和陈丽比较细心,怕熬夜不利于刀口愈合,反复劝顾鲲早点休息。
陈丽劝道:“船长,你要是实在想帮这些同志,大不了以后每次路过捎点货就好,也亏不了本,也不用算那么细。你刀口还没愈合,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鲲摆摆手:“你们这是和稀泥。子贡赎人,当受其值。夫子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如果子贡做了报国义举却不接受报酬,那将来鲁国人就不会再在外国救助同胞了。
我一个人、一条船能有多大力量。偶尔路过,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能总结出一条家国两便的商业模式,让这事儿可以持续发展、复制壮大,那才是功德无量。”
水手和战士都是没怎么读过书的,不懂什么大道理。
估计最多也就听过马圣那句“当市场产生一种需求,它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科技的进步”的语录罢了。
他们只是朴素地觉得顾鲲说话好牛逼的样子,一听就是干大事的人,相信他就对了。
就像抖音上那些没文化的人,只能在内心不停地卧槽,感慨自己词汇匮乏。
“小顾同志,你说话真是太有道理了。”高健雄崇敬地说,“那你想出路子了么?”
顾鲲:“还行吧——其实模式已经呼之欲出了。从粤东和海蓝出航的渔民,来这儿确实不划算。但是对于我们从兰芳来的渔民而言,在马来近海打了足够多的婆罗洲特产、来粤东卖,这种经营模式本来就会每个月路过威沙群岛。
起航的时候稍微留出几吨载重,运载一些紧俏的新鲜补给物资,那也不会增加什么成本。只要岛上驻守单位肯按照运鱼的利润给点运费,让咱可以略有小赚,这生意就可以长久持续下去。”
高健雄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不就是刚才陈……这位女同志说的法子么?”
顾鲲:“那不一样,她说的是全凭兴致的临时措施,我是打算作为长久生意来运营的。我一条船远远不够,也不会一直跑这儿。
所以要解决稳定性问题,无非就是两个办法。第一是我这次去粤州大赚,回去兰方后把商机告诉亲友,告诉他们这条航路有利可图,让他们一块儿来干。
要不,你们就指望我快速发家,到时候当大船东,名下买上好几条船,我自己经营船队,那也不用借助外力了——我估摸只要有个三四条渔船常年做这个航路的生意,把路线规划好,就能饱和了。不过这样我得弄一些在南海捕鱼的许可证,才好名正言顺,我慢慢想办法吧。”
顾鲲说着,就把毯子一掩,表示要睡了。他知道跟这些大头兵说再细也没用,还是要从长计议。
其他几个战士跟着龙五他们回到船上,高健雄和马家辉就在地上铺个草席打地铺。
高健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临睡关照了一句:“小顾同志,你下次去粤州,如果顺路的话,可以‘不经意’路过一下永林岛,顺便给他们卖一些补给物资。
那里有我们的营长驻扎,还有一些海蓝来的派出机构,如果确信你是友好的,而且满足相关条件的话,他们手上说不定有批准捕鱼证的权力。
这东西其实不算很值钱,外国船肯认,也是对我们海洋执法权的肯定,代价不会太大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
90年代,华夏的海军相对后世还是比较孱弱的。
虽然法理上毋庸置疑,不过绍沙基本上没有实际控制,威沙也不时被越南佬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