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那铜牌就是他的手段,你的血染上去,便与那铜牌性命相交了,那东西必然被他祭炼过,再等你的血和铜牌融合一会儿,只要他念头一动,你就要被他制住了!”
李伯辰想了想,在心里道:“阁下,这么一想的话,如果我跑掉,阵法不成山君变强,你是要完蛋的。我不跑呢,被那个老人炼成阵眼,逼你和山君继续斗个两败俱伤,你也是要完的。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屁话!当然是因为我刚才看见你斗那个妖兽,觉得你还有点儿本事。你要是一跑,那两个人必然去追你,你兴许还能和他们周旋一段时间。我就趁机赶紧同山君讲和,溜之大吉!要不然那两个人还在这里,他们又都想要取我性命,我还怎么溜?!我才不是救你,谁管你这倔驴的死活……咦!?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黑袍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李伯辰听他说这些先在心中一愣,而后意识到这些大概是这人的心里话。是因为与那个山君斗得辛苦,控制不住他自己的神念了么?
这念头将生出来,便听脑中又有人道:“道友,你可知你如今——”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死了?”
黑袍人的声音没了,但那个山君的声音又挤了进来。
听他这样说,山君似乎也愣了愣,而后道:“道友原来早就智珠在握!刚才那个妖人是不是对道友巧言令色?道友千万不要上他的当。道友且听我说——而今我将他的神念暂且压制,只争得些许的空当。”
“这山上的三人都想要图谋一件宝物,道友撞见他们的事,他们必不相容。一旦除掉我,便要除掉你——还请立即出手,诛杀那三人!”
这时听了这山君的话,李伯辰觉得黑袍人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该是可信的。原来这山上如今是这样诡异的局面,偏自己闯了进来。
可他眼下仅是个受了伤的灵悟境而已。便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山君,你是看见我带了很多阴灵,所以觉得我该是高人吧。但老实说,我只是灵悟境,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些阴灵为什么跟着我。别说杀他们三个,就是一个,都对付不了。”
那山君似乎又愣了愣:“道友在说笑?此刻你心中明明半分慌乱也无——”
李伯辰就在心里笑了笑:“山君该知道,这世上的淡定从容,大概有一半是因为无能为力。”
那山君的声音停了片刻。当李伯辰以为它已经退出了自己的神念时,声音又响了起来,但听着是有十分的不舍之意的:“那……本君倒的确还有个法子。道友,你知道灵主么?”
……
站在岩壁前的老者注意到,五六步之外那个名为李伯辰的年轻人在向自己道谢之后,似乎略犹豫了一会儿,才转了身。但转身之后也并未立即迈开步子下山,而是捏着他的铜牌,又站了一会儿。
他便微微皱了眉。
这个年轻人,实在有些怪。他这辈子见过不少如李伯辰一般的勇武之辈,其中少数也的确有高尚品德,能如他一般做出奋不顾身救人报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