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他召见了刘若愚、牧仁、雅丹、哈尔哈图、孙秀节等人。
“古人云,国家大事,在戎与祀,说的其实是外交与内政,不过在本汗看来,以瀚海国为例,却没有这般简单”
“本汗以为,像我等这样有大量农户的草原、林中部落,亘古未闻,行事也应与以往有所不同”
“关系重大之事有三”
“其一是赋税,赋税既能充足到养兵、养工匠、养官,还不能使缴纳赋税的农户、牧户感到压力,否则就适得其反”
“目前我等让新到的农户缴纳三成的赋税还是重了,从明年开始,缴足了三年的一律降为两成”
“赋税是国家之本,没有它,一切难于谈起”
“其二便是交通,本汗所谓交通,乃通衢要道也。我等之国土,无论东西,还是南北,幅员辽阔,若是不能快速联络,便是一盘散沙”
“故此,从今年开始,赋税有结余的,一律用于大道的规划、建造,先以故元大道为基础进行修葺,涉及水、沟的地方,或架桥,或填平,这些地方可以用上新出的水泥”
“林中继续强化狗站、鹿站,这些人就从各部落里轮流抽调,三年一轮换,当年凡是参与过狗站、鹿站的,可以不用缴或少缴貂皮便能获取食盐、铁器等物”
“草原上的驿站也按此办理,当年凡是参与驿站的,可以不用向当地的常备军缴纳牛羊”
“无论狗站、鹿站,还是驿站,食宿由当地官府统一配给,当然了,官府只负责发放粮食、食盐等,想要吃肉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其三便是基层……,哦,也就是县以下的地域,你等也知晓,我国对于基层还是按照各部哈拉达、台吉来管理的法子,这只是权宜之计,长期来看并不可行”
“故此,本汗决定……”
“大汗慎重!”
此时,雅丹突然出声了。
在座了除了他是安加拉部的哈拉达之子,剩余的不是汉人,便是牧户出身的,浑没有意识到尼堪当前的政权基础实际上是很薄弱的,除了那些个农户,广大的牧户实际上还是控制在各部族长手里。
尼堪赞许地看了看雅丹一眼,“你能出言反对我,说明你对此事也有考虑,那以你来看,该当如何?”
雅丹如今二十七岁了,比尼堪还大两岁,加上黄褐色的胡须,他现在已经是一副典型突厥人的面孔了,不过他现在说的却是汉语,他学会的第四门语言。
“大汗,您所说的这基层在林中、草原传承了千年了,想要旦夕改变谈何容易?尚要徐徐图之”
“说具体的”
此时孙秀节却插道:“大汗,莫说漠北,就是大明,具体负责征税的也是乡下的缙绅,或是大族的族长,此一节,就连大明也无可奈何,何况……”
“我说过要一蹴而就吗?”
“大汗”,此时雅丹站了起来,“此事虽要徐徐图之,不过并不是没有一点办法没有”
“我军多次大战之后,虽然总体上伤亡不大,不过加起来也有四五千了,特别是其中伤残的,虽然日常坐卧起居无碍,不过终究不能再上战场”
“如今大汗将他们全部安置在各大城池做衙役,尚有一部分做不惯衙役,纷纷返回了原本的牧地”
尼堪眼睛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