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大队抵达了察里津——没有办法,一行中还有大量的马车,只能沿着有桥梁的地方通过,而察里津便是阿提拉河上不多的有桥梁的地方,当然了,彼等修建桥梁多半也是为了收税的需要。
罗继志西进的事情,如此大张旗鼓,自然瞒不过俄罗斯人。
眼下,负责整个萨日德格山以西以及南部草原地带事务的正是彼等的彼尔姆督军切尔卡斯基,一个以前沙皇的亲戚,现任沙皇,刚刚十七岁的阿列克谢的舅爷爷。
切尔卡斯基得知消息却是长叹一声。
阿列克谢上台刚一年,如今大权都掌握在他的老师莫洛佐夫手里,就算俄罗斯人想要打主意也是力有未逮,主少国疑,能稳住现有的疆域就不错了,即使他将讯息报上去,如今俄罗斯的重兵都布置在与瑞典王国、波兰王国接壤的地方,想要抽调兵力前来对付这支胆大妄为西进的“孤军”,别的不说,最少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彼等恐怕已经从特兰西瓦尼亚回来了。
不过他并不甘心罗继志等就这样大大咧咧从至少在表面上属于俄罗斯国土的地方通过——虽然目前包括俄罗斯在内整个欧洲并没有明晰的国家、国境概念,俄罗斯想要达到这种程度,还要等到阿列克谢沙皇在位几十年之后才行,此时的他们,对于自己国内有多少人,多少土地,边界在何处也只是一个大概。
阿列克谢,成为俄罗斯帝国历史上颇有作为的沙皇之一,还有等到五年以后。
于是,他将这个讯息传给了正在萨马拉附近的阿明和在察里津的达尔汗,至于这两人会如何做他就不关心了,反正能给大夏人带来麻烦就是了。
他最希望阴险狠辣的原喀山鞑靼人阿明能出手,对于相对憨直一些的诺盖人达尔汗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不过事情的发展往往与他想象的相反。
当喀山鞑靼人余部在上次的战事中损失惨重后,直到今日,阿明都躲在萨马拉附近默默地舔着伤口,他每天都在祈祷自己的部族能在俄南草原犹如狂飙一样的东正化狂潮里保存下来,哪里还能想到再在瀚海军身上再抢一块肉。
何况,上次是萨尔蒂科夫来通知他的,萨尔蒂科夫是前沙皇的情报头子,他不得不从,而切尔卡斯基只是现沙皇的舅爷爷,又只是彼尔姆的督军,还只是向他传达了这个讯息而已,坐山观虎斗的意图十分明显。
“哼,还想老子为你等火中取栗?做梦吧”
故此,当阿明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禁没有动气心思,反而在自己的牧区下了命令。
“远离大夏人,违者死!”
不过达尔汉却不同。
说起来,他这支诺盖人已经是里海北岸最后一支正大光明自称诺盖人的部落了,上次战事发生后,位于萨日德格河、阿提拉河、顿河流域的诺盖人,无论是白诺盖还是黑诺盖都向他靠拢,如今以察里津为中心,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实际上都成了他达尔汉的地盘,特别是顿河流域的一部分哥萨克向他靠拢后,他的部族已经膨胀到上万户。
虽然比起土尔扈特部落依然部族,不过在顿河、阿提拉河下游,已经是相当有实力的部落了。
达尔汉出手了。
一场十七世纪的察里津战役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