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马敬熙说的非常中肯,堪称没有任何水分。
对此十分满意的高弦,也推心置腹地进一步表态,“如果香基银行真的遭遇挤兑风潮,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过,马生也知道,有利银行眼看着就要接任香江银行业公会主席了,而摆在有利银行面前的第一个棘手问题就是,由海外信托银行震荡诱发的这场若隐若现的银行业危机。因此,我希望,对香基银行真的遭遇挤兑风潮的支援,能在一种公开的机制下进行,好形成可供整个行业参考的案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私下里敲定就行了。”
马敬熙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能明白和理解高爵士所处的位置,所要施展的抱负。”
马永达像个好奇宝宝,适时地替父亲问道:“弦哥提到的公开的机制,具体包括什么内容?”
高弦解释道:“香江银行业的管理,进入金融三级制阶段,还没等完全落实呢,便又被恒隆银行、海外信托银行诱发出了新的危机,说明行业规范还不完善。”
“基于这个情况,有利银行接任香江银行业公会主席后,将会致力于推行,包括资本充足比率最低不能少于百分之四在内的,一系列全新审核标准,像出现问题的香基银行,越发需要向这个标准靠近。”
“另一方面,对于出现问题的银行的支援,不能指望着同行履行义务支撑,需要付出诸如股权之类的代价。”
“其实,这就是现阶段的残酷现实,香江银行业爆发危机,正好给了大鱼吃小鱼的绝佳机会。”
说到这里,高弦望着马敬熙的眼睛,诚恳地强调道:“马生请放心,我对香基银行的控制权没有觊觎之心,只是为了打造一个解决当前银行业危机的公开机制。”
“而且,从世界范围的银行业经验来看,小银行如果没有靠山,终非长远之计,高益银行和有利银行愿意成为香基银行最值得信赖的靠山。”
马永达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父亲,抢着说道:“与其让百利达集团和美林证券集团这两个香基集团的股东,把手伸进香基银行,还不如让肉烂在自家人的锅里呢!爸,你说呢?”
“我自然是相信高爵士的。”马敬熙语气里透着无比的落寞,“我只是突然间有些迷惑,我自问一辈子做事兢兢业业,怎么到了花甲之年,还会栽这么大的跟头,老天就这么不眷顾我吗?”
见马敬熙猛地如此失落,高弦本能地感觉,这并非什么好事,毕竟马敬熙上了年纪,非常容易病由心生,于是他连忙给马永达使了一个眼色。
马永达会意地赶紧安慰父亲道:“爸,您无需伤神,有弦哥在,香基银行和香基集团都不会有事的。”
马敬熙的目光在高弦和马永达的身上转了一圈,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就按照高爵士的意思办吧。永达,你要好好跟你弦哥学习本领,永发在温哥华自立门户了,香基集团这个摊子,最终还是要靠你挑起来。”
感觉到父亲疲态尽显,有点老态龙钟的苗头,马永达连声答应,高弦也正色道:“永达就是我兄弟,我们两家同气连枝,在生意方面,自然相互照应。”
等告辞出来后,高弦微微皱眉地提醒送出来的马永达,“我感觉,马生的心气,好像一下子泄了,如此突兀的转变,绝非好事,恐怕会影响到身体健康,你们要多留心一些。”
“明白。”马永达不忘解释道:“弦哥,爸虽然有一些老派的思想,但绝不会对你产生猜忌的心思,你千万不要多想。”
“我当然知道了。”高弦亲热地拍了拍马永达的肩膀,呵呵一笑,然后神态轻松地上了自己的车,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