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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阴明月没来由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说不清,她也懒得去挖根究底。
可是尊卑有别,这是一份绝望感情,在萌芽之际,她已经悄悄的藏了起来,然而感情这种东西,藏得越学越猛烈。
这让阴明月很是惶恐和痛苦,为了忘记,没命的练功,只要能帮他一点点就好了。
她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只因这个乱世,一个女人能自保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她还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田人,那就是太幸福了。
人世间太多不幸、太多无奈,天天有悲剧不断的重演,有时候,她自己都看得麻木了。
她不是那种腻歪的女人,也不喜欢整天粘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就觉得很满足了。
我爱你,与你无关。
但是当杨侗用一种痴迷的眼光看来时,阴明月心中有惊喜、也有满足。
阴明月看了杨侗一眼,眼中已经是浓浓的爱意和温柔满足,不过她毕竟是理性的人,很快就敛去自己心中的情感。
“晚了,不用候着!”杨侗见她进来后就默不作声,便说了时常说的一句。
“殿下可是遇到烦心事?”阴明月第一次没有听从杨侗,鼓起勇气坐在了一边。
“心累!”杨侗苦笑了一声
阴明月怔怔的看着杨侗,他的眉宇像被冰封一般,那英武的脸上带着丝丝沧桑,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涩声道:“殿下……”
杨侗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地盘太大,不是好事啊!真怀念只有冀州、幽州的日子,南守黄河、北守燕山长城、西守井陉。即使有了并州,那也是只是西守黄河……自由自在,想打谁就打谁,那才是人过的日子。你看看现在,多了这么多地盘,真是烦死了。都想把雍州还给李渊,凉州也想退,呃,可惜李轨死了!”
阴明月只听得目瞪口呆。
我的殿下,你这样炫耀,很好么?要是李渊听到了,会不会气死?李轨会不会气活?
绞尽脑汁想到的安慰话,也懒得说了,就让这货嚣张着吧。
“以前笑李渊是一个地盘狂,而他广大的地盘也的确拖累了他。如今轮到我们了。”
“殿下,你是认真的?”
“你说呢?”杨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叹息道,“你别看我们大隋王朝蒸蒸日上,但实际内忧外患!”
“外患,南有李渊、王世充、李密、窦建德等人,西有吐谷浑,可谓是群狼环伺、虎视耽耽,不过我军的强大摆在那里,只要稳打稳进,赢的终究是我大隋王朝,因此,明处的敌人实不足虑。”
“内忧,才华横溢的寒士已被网罗了过来,他们在各个职位上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然则寒士由于先天不足,当我把大才都用了,剩下的人存在种种不足了,虽然我让他们在清华学宫深造,可人才不是割之即生的草芥,需要一到三年时间,他们才能成熟,而我们地盘扩张太快,治理天下的人才就跟不上了。所以我每一年都开科取士,可是每一届科举,世家大族都会派子弟、门生参与,虽说抓了不少人,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世家大族的用意何在?无非是以涓涓细流的方式根植于我大隋官场,然后以点连成线,由线织成网,一旦他们布局成功,便会合力拉起这张大网,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稍微错一小步,我们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我大隋有今日之残破,皆因关陇世家大族无度膨胀所致,文帝的怀柔之策无法阻止世家大族扩张,才有武帝以关东士族、南方士族制衡,可关陇、关东、南方等等利益团体因利结合到了一起,武帝终究也是败了,所以我要走另一条路。”
杨侗叹息了一声:“我以前以为世家大族也不过如此,可是越深入了解,越发觉他们的可怕……世家大族不但掌握大量钱粮人口、掌握官吏任免权和政令,更掌握着舆论,一个人好是不好,全由他们说了算。而我现在要做的是打破存在千年的旧规矩,但却等于要绝断世家最根本的东西,这就是无法化解的矛盾!”
“这种矛盾会随着我的地盘的扩大、他们的地盘的缩小会越演越烈,所以与其无度去追求大而虚的地盘,倒不如先夯实根基,这样既能避免世家大族铤而走险,还能给我们缓冲的时间。不过我相信最后胜利属于我,我迟早会将这些蛀虫一步步消灭,从你们手中将原本属于百姓、属于朝廷的东西拿回来,然后让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