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再次如吐信毒蛇,从洞孔之中穿刺而出,又带走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
在枪盾阵发威的同时,弩箭接连发威。
‘射!’
‘射!’
‘射!’
火光之下,那一张英武的脸,弥漫着浓浓的煞气。一个个预示着死亡的‘射’字,从他冰冷无情的喊出,让人头皮发炸。
一**箭矢如瓢泼大雨倾泄落下,掀起了一**腥风血雨,死亡的盛宴在大兴宫瓮城之中上演。
玄重门城楼。
杨侗看着企图攀爬上盾阵的死士,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动一下,跟一座雕像一样,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
韦云起、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亦是一脸漠然。
观战的人,没有人喜欢荼毒同族族人,但此时此刻,大家没有人抱有半点同情、怜悯。
只因——
死士!
早已泯灭人性。
他们不是人,只是关陇世家手中冰冷冷凶器,代替主家在黑暗中,做了许许多多伤天害理之事。
不管他们愿是不愿,但荼毒无辜却是事实。这些估且可以称之为人的‘人’形凶器,死有余辜。
‘停!’
五轮连射之后,谢映登抬起了手中的令旗,如暴雨般的箭矢始才停止。
死尸已经铺满了一地,一支支如同长矛般的大箭钉在尸体之上,如若密密麻麻的麦杆一般,许许多多尸体被钉在半空之上,临死前还保持着前扑之势,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远远看去,这些尸体仿佛是一支往前冲锋的英烈雕像一般。
英烈,也可以说是。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他们的确实是英烈、忠骨。可是对于隋朝和无辜受累的百姓来说,他们是一群魔鬼
这些尸体,每一具都有几支、十见只大箭。
也是这些大箭支撑起他们的尸体。
一些头颅完整的尸体,大睁的眼睛残留着恐惧、绝望和不甘。
夜风吹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
万籁俱寂之中。
一处高高垒起的尸山缓缓的动了,一个、两个血人从死尸堆中爬了起来。
他们是此行的主将窦琮、军司马裴律师,在隋军放箭之前,两家死士以人墙、人堆将二人护住了,使二人侥幸逃过了一劫。
窦琮肩上已经被大箭射穿,脸颊也被划过几道血痕。
他挣扎着用战刀将肩上外露的箭杆斩断,用手把肩后那一半狠狠地拔出,然后吃力的站了起来,望着满目血腥的惨烈景象,思绪一片空白。
一会儿,一座座尸山动了起来,一些侥幸活着的人都爬了出来。
窦琮张目四顾,发现五千多人活下来的已经不到百人,余者全部被强弩射杀干净。
“完了,全完了!”
窦琮一屁股坐在尸山上,心里空荡荡的,只有这个念头不断在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