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先生之见,我们如何化解这桩事?”李密的目光看向邴元真。
“事到如今,只能暂避锋芒了。”邴元真望了摇尾乞怜的裴世清一眼,一脸恶心的淡淡说道:“或许只能牺牲巨资和一些人了。”
李密不禁沉默,杨侗的疯狂报复让他十分被动,十分惶恐。
虽说已经抓到了一些刺客、探子,可谁都知道战乱不休、人口流动极大的中原地区,还有数之不尽、查无可查的刺客。在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前,以往虎视空缺之位的世家子弟都不敢到地方赴任了。若是去一批死一批,精血耗干魏国不用别人来打都会大乱。
“房先生为何一言不发?”李密见房玄藻皱眉沉吟,不禁奇道。
“既然已经无可挽回,暂时妥协也不失为权宜之计。”房玄藻抬头看向李密道:“只是我在想,杨侗还有多少刺客是我等所不知的。”
李密问道:“此话怎讲?”
房玄藻拱手道:“大王,这一连串刺杀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每一次刺杀都是谋定而后动,所有官员的行踪,甚至性情都仿佛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般,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我等一言一行,都在杨侗的监视之下?”
众人闻言,顿时脊背生冷。
徐世绩吃惊道:“如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李密阴沉着脸:“先解决眼下难题吧。”
“启禀大王,有封信。”这时,一名侍卫在门外禀报。
“信呢?”
“有人用箭矢钉在正门门楣上。”
“走,去看看。”一群人没有理会裴世清,跟着走出了王宫。
门口,一封丝帛写的信如同一面旗帜一般飘飘扬扬,有人架着楼梯取了下来。
李密黑着脸道:“念。”
“李密,战争有战争的法则、政治有政治的法则,先例一开,后果自己承担,此次只是小惩大诫,若你再用这种下作手段,休怪我让你……”书吏战战兢兢。
“念!”李密面色阴沉的声音冰冷无比,听不出喜怒。
“断子绝孙……另外,其实朕没有证据证明发生在邺城的刺杀是你做的,但需要有人承受朕的怒火。窦建德暗弱,收拾他太容易;李渊太穷,打他会让人怀疑智慧。算来算去,只有你适合。如果冤枉了你,代朕向那些枉死者柱香,聊表歉意。这不是他们的错,只是朕想杀人,只能委屈你了。另外告诉你,贼就是贼,永远也成不了贵族,你还是继续当山贼吧,贵族不适合你……”
“杨侗。”李密一双眸子变得通红。
“大王,息怒!”房玄藻向李密躬身道:“杨侗此信,明显是想激怒大王。”
“我知道!”李密大笑道:“我们出招了,人家以十倍报之,很正常!我没理由生气!”
“大王英明!”房玄藻苦笑着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