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有刀剑吗?既然争执不下,干脆单挑决胜,谁坚持到最后,算谁赢。”杨侗大步入内,玩笑着说道。
“咳咳!”
起身相迎的众人脸都黑了。
这话说得大家好像是伙流氓一样。
杨侗大马金刀的坐上长期预留的主位,敛去玩笑之色,问道:“怎么个个都臭着一张脸,哪里出事了?”
“是兵部!”杨善会苦笑道:“兵部之下的驾部司至关重要,但它连年亏损巨额财政,而且这亏损正一年年加大,大家都很苦恼。”
“右仆射说的是驾部之下驿站?”杨侗问道。
驿站自秦即有,任务包罗万象,既负责国家公文书信的传递,又传达紧急军事情报,还兼管接送官员、怀柔少数民族、平息内乱、追捕罪犯、灾区慰抚和押送犯人等事务,有时还管理贡品运输和其他小件物品的运输。
驿站分有陆驿、水驿和水陆兼并三种,像一面大网密布交通大路上。各驿站都设有驿舍、驿丁、驿马、驿驴、驿船及驿田等,现有水驿220个、陆驿1100个,专门从事驿务的成员就有20000余人,根据驿站不同等级,驿丁配备数目也各是不同。
“正是驿站。”杨善会说道:“驿站有任务的时候才有作用,平时几乎是闲着,但又不能不设,所以每年需要支出大量钱财维持。如今《大隋半月谈》也由它来传递,也就是说,全国驿站每年要大动二十四次,如果加上不定期刊印的特刊,那次数就更多了,这也意味驿站的亏损只增不减,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驿站不仅肩负着传递军情、公文、半月谈等使命,还要负责往来官员食宿。”杨善会又说道:“官员食宿是统一的标准,开销不算大,但马匹喂养、马车、船只保养靡费极大,所以开销累计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你们争的就是这个?”杨侗黑着脸。
杨师道苦笑道:“对,朝廷虽然承担得起,但架不住驿站的长期消耗,这玩意完全就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吃的都是钱粮,而且还很多。”
“那就让它扭亏为盈好了。”杨侗摇了摇头,古人脑子太过僵化,非朝夕可变。
杨善会皱眉道:“可是如何让驿站盈利呢?难道让它做生意不成?”
“也不能算是生意,而是将长期闲置的驿站用来方便天下所有人。”杨侗像是黄蓉一样,年长日久之下,早已被大家的僵化弄得习惯了,现在是既不着急,也有耐烦心。
房玄龄灵光一闪,问道:“圣上打算让驿站为游子传递信件?”
“不错。”杨侗说道:“对于边关将士、他乡游子、异地就任的官员、奔波天下各地的商旅来说,最放心不下的是留守故乡的亲人,反过来说,他们的亲人也担心在外亲人,对方双方来说,相互报平安家书足抵万金。然而对这类远离故乡的人来说,遇到故乡人已是侥天之幸,但有故乡人并不见得立即返乡,即便返回,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委托送信的人有时候回到了家,信件还在路上。”
众人默然点头,他们作为大隋的高官,自然可以有些特权,但普通士兵、普通百姓想要和远方亲人通信,实在太难了。
“驿站的使命是传递公文和军情,在《半月谈》出现之前,许多驿站一年难得使用几次。这么空着,倒不如让它为所有人传信。以这庞大而完善的驿站网来说,只要有准确地址,就能将信件送到目的地,而寄信之人只需花费少许钱财即可。”
杨侗笑着说道,“按照相互传递的方式来算,从大兴到交州,所用时间不过十来天而已,如果遇到急事,则可以采用六百里加急快件,这对异乡人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你们说,要不要做这笔便民生意?”
“做,当然要做。”杨善会断然道,“就拿兵部来说,每年有大量士兵远离家乡,去到各个边关服役,如果驿站能替全军将士传信,让他们和亲人互通信件、互报平安,就能取得稳定军心之效,使将士们可以安心镇边。”
“不错,还有他乡为官的官员,也需要这样的便利。”房玄龄亦道:“除了将士、官员,还有前往他乡求学的学子,他们每取得好成绩,第一时间就想让亲人一起分享喜欢,如果驿站为其通信,给远方亲人报喜,这是何等的美事?”
孔颖达赞同:“如此惠及天下之壮举,哪怕驿站亏损多上一些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