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冷哼道:“你知道个屁。隋朝虽然统一了天下,但几百年矛盾也集中到了隋朝,所以文帝大刀阔斧改制,而文帝改制,本身就已经触动了贵族之利益,他们个个都已经和隋朝皇族离心离德,而文帝作古以后,他下猛药的后果一律都得由杨广来扛,要是杨广不顺着文帝铺好的路去走、不采取更激进的手段改制,杨广之后,天下照样会大乱。”
“好了,好了!”杨义臣生怕杨广暴起伤人,真要那般,连救兵都来不及搬,连忙对韩良说道:“韩将军,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去安排吧。”
“先生言之有理!本将这就去安排。”韩良兴高采烈的走了。
杨义臣看了看气咻咻的杨广,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都说一起翻山越岭了,可这位偏偏不干,非要说资阳城迟早必破,与其让殷开山的士兵前来破城,倒不如帮助韩良夺回来,坐镇资阳守将的位置,这样就和韩良建立起了友好互信的关系,为以后收复这座坚城打好基础。
然而现在倒好。
计策被韩良不客气笑纳了,反过来还要骂你一顿,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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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资阳城上东倒西歪的流民士兵正在睡觉,但很快就被一阵阵浓郁肉香引诱着清醒,一个二个都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女墙后爬了出来,只见箭矢射不到的城下,一排排鼎罐架在火堆上烘烤,一股股热气从鼎罐枭枭升起,肉香、野菜香味弥漫资阳城。
秦冲虽然打出开仓放粮的旗号,但城内的粮食其实并没有多少,经过几万人敞开肚子吃了几顿下来,已是所剩无几,秦冲是个被饿怕了的人,一见粮仓空了,立即急了眼的出尔反尔,除了之前就跟他的乡里乡亲之外,后来者的人,每天喝到一点稀粥就不错了。
这些非嫡系的流民,甚至几天没到吃到一顿干饭了,此时看着城外的鼎罐、闻着肉香,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叫了起来;一些人强迫自己艰难的把目光从鼎罐移开,但越是这样,饥饿感反而更加强烈。
城外,韩良看了看城上的乱哄哄的流民,向身边的杨广问道:“没问题吧?”
“流民不过是活不下去的普通老百姓而已……”杨广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复杂心情说道:“要不是粮价惊人,这些人是不会铤而走险的,说起来,真怨不得他们,谁让‘朝廷’赈济无力呢?”
韩良闻言默然,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武将,这种事情他管不了,也不能管、不敢管。
杨广看到城上的人越来越多,说道:“差不多了,将军可以让人喊话了。”
“好!”韩良挥手让一名嗓门儿比较大的亲兵喊话。
那名士兵来到城下,对着资阳城大声吼道:“城上的人听好了:我家将军知道诸位也是被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当了反贼,所以不想为难你们,但资阳城乃我大唐防御隋军的军事重地,必须要拿回来。将军不忍多造杀孽,特派我前来传话,只能你们愿意出城投降,这些食物可以任凭你们吃;献城投降的人,以及献出贼首首级的人,另有百石粮食的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