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道基无悔,并不是一句空话。既然她筑就的是下三品道体,那么她几乎就是前路无望了。
……
云罗山中,陈咏诺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广欢,说道:“幸亏你拿到手之后,并没有傻乎乎地直接打开它,而是用禁制将它禁锢起来。我在这里面,足足找到了三处带有瘟癀疫气的暗手。不过,我已经将它们全都清理干净了,你可以放心了。
对了,你有没有调查一下,为何熊峡跟随他师叔这么久,他反而没有被瘟癀疫气沾染到?”
广欢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情他之前也怀疑过。不过,熊峡这人看起来没多少心机,在闲谈之中,他倒也套出了一些话,回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了二十几年,表面上是师叔师侄的关系,实际上比师徒还要更亲近一些。若不是他们这一次是被大荒山的凶禽胁迫,他们也不会落入这步田地。也许这是他认为能够为快要断了传承的师门,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留下的最后一点香火。”
“难怪这里面熊峡的法器都被装在这个储物袋,被他师叔带着,他本人反倒是空着手。看来他师叔早就有所准备了。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陈咏诺由他们想到了自身,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三叔,你真的要走这一遭吗?”广欢想到了三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的神情带着一些担忧之色。他记得,上一次上官雨鹤因勘测护山阵法的需要,就带着广亮上去了一次,就算他乃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也没走到山巅就被迫折回了。
虽然他一直对三叔陈咏诺的实力极有信心,但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安。现如今,陈咏诺已经是云罗山的主心骨,不可或缺。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大家子的老小要怎么办呢?
“以后的形势,肯定是瞬息万变,没有最坏的状况,只有更坏的。山巅之上的隐忧,乃是横亘在我们心头上的一根刺,必须要对它多了解一些才行。而且我们也不放心将它交给别人来做,只能是我们慢慢来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行对它试探一番,对它多一些了解,才能找到对付它的方法。所以,必须要有人走这第一步才行。”
陈咏诺并不是死脑筋之人,实际上他极为惜命。他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碰到不该做的,就是有再大的诱惑放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动摇;要是碰到该做的,他会做足了准备再去,绝不会退缩不去。
很显然,探查山巅之上的事情,便是他觉得现阶段该做的。他也确实做了一番准备,并不是脑袋一热,就想着去做了,完全不考虑后果和代价。
“你们好好在山下待着。若是听到了什么声响,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要不自量力地往上冲。如果我发现自己力所不及,肯定不会再逞强的,自然会赶紧下来。”陈咏诺说完之后,先是打开阵法上的一道小口子,一个五行雷遁过后,整个人就已经遁出了山门。
他没有丝毫停留,两三个纵身之后,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处。这里便是五阶天风衍地阵的界限之地。
光是站在这个地方,就能感受到从山巅之上吹下来的罡风,猎猎作响。不仅仅是如此,这罡风之中还带着一股冷彻入骨的寒冷。纵然陈咏诺早已是丹成无漏的道体,他依然觉得身子像是要被冻僵了一样。
他略微适应了一下,就将天雷宝衣唤了出来。此件宝衣,乍看之下,只是一片电光雷影的样式。但是,不管罡风如何猛烈地吹着,尽皆被它分散到两边,无法吹进去这道防护线之内。
随后,陈咏诺开始拾步而上。他并不敢直接发动遁光,而是缓慢而坚定地往上走去。他环视了一周,所见之处尽皆是土石山岩,只有在一些山岩掩盖之下才能看到一抹绿色,它们坚强地在罡风中苟活着。除此之外,有一些土石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只要轻轻一碰,它们铁定就化为粉末。
奇妙的是,在这种荒芜之地,竟然还是有灵兽的痕迹。较为常见的,是一种类似穿山兽的灵兽。它成年之后,基本上是相当于虚形中期的实力。甚至还有个别的一两只,达到了三阶,也就是虚形后期。而且,它们的本命神通大多是土遁一类,视觉听觉极为灵敏。只要一听到声响,它们就直接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