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双手放在膝上,眼望前方,保持这个姿势小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纨绔们起初规规矩矩站着,慢慢的就受不住了,先是袁瑄朝张仑挤眉弄眼,接着徐鹏举比手势各种嘲笑。
张仑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瞧见。
日头渐升渐高,眼看到了巳末时,徐鹏举行礼道:“公爷,时已不早,不如校阅开始。张仑身份存疑,不参加即可。”
徐永宁目光一凝,行礼道:“公爷,不可,还是调查清楚再开始的好。”
“你不参加校阅,在这里干什么?公爷,徐小公爷不应该留在这里吧?”徐鹏举道。
“公爷,请容卑下停留到校阅开始再行离开。”徐永宁没理徐鹏举,向朱勇请求道。
朱勇没理。
“公爷,徐小公爷留在这里不合适。”
徐鹏举继续劝说,袁暄、薛翰等人纷纷应和,一片嘈杂声中,一个威严的声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等吵闹?”
“嗯?”徐鹏举等人心头一凛,以为朱勇指责,马上低下头,可随即发现声音不对,朱勇的声音苍老,这个声音醇厚,根本不是一个人。
“我去。”徐鹏举和张仑威严的眼睛对上后,差点跳起来,叫道:“公爷,这小子狐假虎威……”
“闭嘴。”
“他又来!”徐鹏举手指张仑大叫。
“快闭嘴。”旁边薛翰按下他的手,低声道:“这次是成国公出声。”
“什么?”徐鹏举茫然。难道不应该把张仑乱棍打出去吗?这货刚才明明学成国公的语气说话来着。
“成国公好象生气了。”袁瑄也凑了过来,他和薛翰分站在徐鹏举两边。
“他什么时候不生气?”徐鹏举更茫然了,打从他第一次见到朱勇,这位成国公就一直板着一张死人脸,像人人欠他五百两银子似的,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了?
薛翰想说什么,感觉到一道威严冰冷充满杀气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赶忙规规矩矩站好。
“哼!”
一声威严至极的冷哼传来,徐鹏举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言,有心想解释,瞧见朱勇那张威严的老脸,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朱勇瞟了张仑一眼,见他身姿挺拔,目不斜视望前方,微感满意,这小子没有传说中那么差嘛。
张仑感觉到朱勇的视线,只当没瞧见,眼都没眨一下。
他以前没有这么自信。徐永宁有些诧异地看了张仑一眼。张仑幼时失枯,叔叔们看轻他母子,奴仆们难免做些狗眼看人低的事,慢慢的,他变得不爱出门,总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不得不出门见人时,眼睛总瞧地面,何曾这么昂扬自信过?
徐永宁思绪发散间,奉命去调查的亲随回来了,行礼禀道:“公爷,英国公的族人都说最近没有开祠堂,张公子也没有被逐出宗族。”
没有逐出宗族?真的假的?徐鹏举很失望,失声道:“公爷,会不会你这位亲随被收买了?”